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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顧念揮手落下。
暗夜之中,數點螢火般的微芒悄無聲息地划過夜空,直奔那隊偷襲兵卒後方的鎮東軍軍營。
「轟!」
「轟!」
「轟!」
……
剎那間,火光沖天,地動山搖,仿佛有九天玄雷落在江都城城畔,驚天動地。
前邊偷襲的兵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震驚地回過頭,就見己方兵營火光四起,隱隱傳來悽厲的慘叫聲。
「不好了,是神譴!上天降下天雷懲罰鎮東軍了!」四下里突然接連傳出喊聲。
偷襲的那些兵卒正在疑惑間,幾道天雷鬼魅般地劃破夜空,當著他們的面再度落在了鎮東軍軍帳間。
「轟!」
「轟!」
「轟!」
……
山崩地裂般的動靜再度響起,震得眾人耳骨發麻,嗡嗡作響。火光恍若游龍驚虎,四下飛竄,聲勢駭人。
眼前可怕的景象簡直聞所未聞,那些親眼目睹的鎮東軍兵卒都驚呆了。
「鎮東侯倒行逆施,遭受天譴!」
「天雷降世!神罰江都!罪無可恕!」
四下里的呼喊聲一浪接著一浪,讓那些原本就心慌意亂的兵卒們愈發膽寒。
「轟!」
「轟!」
「轟!」
……
可怕的聲音第三次響起,排山倒海,撼人心魄。
「噹啷!」有人害怕地扔下手裡的武器,掉頭就跑。
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仿佛連鎖反應似的,無數兵卒丟盔棄甲,抱頭鼠竄。
「殺!」兩側埋伏已久的顧言和完顏旗達等人意氣風發地帶著兵卒們沖了出去。
這場漂亮的埋伏反擊戰一路打回到鎮東軍軍營,持續了兩三個時辰,也徹底擊垮了對面的鎮東軍。
十二萬大軍倒戈卸甲,倉皇逃竄,被殺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等到天亮時,滿地屍首,血流成河。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被逼現身陣前的呂青瞪著對面的年深,目眥欲裂。他身後的兵卒滿身血污,衣甲殘破,已經只剩下可憐巴巴地不足三萬。
「不是說天雷麼?」年深端坐馬上,一本正經地道。
「不可能,定是你找人裝神弄鬼!」
「大勢已去,鎮東軍現在是強弩之末,侯爺不如降了,也算給自己留個最後的體面。」年深掃了眼西南方向的遠山,面色冷淡。
「你做夢!當日井下沒有炸死你,今日就讓朕來親手補上這一刀!」呂青雙眼通紅,怒催跨下戰馬,手持三尖兩刃刀,氣勢洶洶地朝年深沖了過來。
杜泠張弓欲射,年深卻擺了擺手,拎起長槍迎了上去。
「噹!」槍頭戳在刀刃夾角處,發出尖利的脆響。
兩人拍馬錯位,戰到一處。
遠處觀戰的顧念根本看不清動作,只能看見兩人身上的兵甲反射出的陣陣寒光,十幾個回合之後,呂青逐漸氣力不支,被年深抓到破綻,一槍戳傷側腹,挑落馬下。
呂青再欲起身,年深帶血的槍尖已經居高臨下地抵住了他的喉嚨。
「侯爺,到此為止了。」
呂青捂著腹部,雙眼通紅地瞪著年深,大口喘息著,僵持片刻之後,他終於垂下了頭。
年深收回長槍,轉頭示意後面的兵卒,「綁起來。」
就在他轉頭的剎那,呂青突然抬起手臂,一擼袖子露出了支臂弩,黑色弩尖對準年深的喉嚨疾射而出。
耳後破空聲襲來,年深立刻俯身躲避,回身倒扎一槍,那支弩箭擦著他的兜鍪飛了出去,他的槍尖也扎進了呂青的脖子。
「嗬!嗬!」呂青手臂青筋暴起,捂著脖子倒了下去。
眼見呂青身死,後面那些兵卒悲憤地衝上來,顧言、完顏旗達等人立刻帶兵迎戰。
年深帶馬退後幾步,轉頭看向西南方向,果不其然,煙塵滾滾,一隊舉著藍底旗的兵馬,浩浩蕩蕩地沖了出來。
遠處觀戰的顧念驚訝地用望遠鏡掃過去,赫然發現旗上是個『周』字。
周,正是鎮南軍軍侯的姓氏。
作者有話說:
顧念:年技師手藝不錯,下次還可以繼續點~V●●V
第222章
鎮南軍怎麼會來?
他到底是來幫忙的,還是來搗亂的?
顧念盯著望遠鏡里的周字旗,一時間分外疑惑。
鎮南軍軍侯是東、西、南三方聯盟陣營里『小弟』,過往向來以兩個『大哥』馬首是瞻,哪個大哥站在最前面都沒有意見,只負責『乖乖聽話』,現在兩個『大哥』打起來了,他會選擇站在誰那一邊?
一直以來,鎮南軍軍侯表現得似乎都對皇位沒什麼興趣,只滿足於自己江南家門口這『一畝三分地』,他的態度到底是真的,還是裝的?
他是陸溪屬意的那個皇帝麼?如果是的話,陸溪現在有沒有跟過來?
顧念腦子裡飛快的轉過各種念頭,冒出無數的問號。
那隊人馬看規模大約有五六萬人的樣子,領頭那人身材魁梧,騎著匹漂亮的青驄馬,一身金甲在朝陽下華色璀璨,發出耀眼的光芒,他戴著雙耳式兜鍪,裡面配著遮臉面罩,看不清楚長相,只有頭頂紅色盔纓在奔跑中迎風而動,颯颯作響。
鎮南侯的人馬步步逼近,年深卻並沒有調兵布防,只是勒馬而立,帶著種好整以暇地態度看向那批人馬過來的方向,看樣子,似乎對鎮南軍的出現毫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