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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二十,今年十八這種事情應該不會再發生一次了吧?
葉九思話鋒一轉,眯了眯眼睛,「師父也覺得三郎很好?」
「當然。」顧念謹慎往後面的馬車車廂上靠了靠,敢情這小壞蛋剛才又是裝的?
「那師父就看在他這次努力救你的份兒上,別再生他的氣了吧?」葉九思小動物似地瞪大了眼睛,誠懇的替年深『求情』。
顧念:???
我什麼時候生他的氣了?
澄清過關於『生氣』的誤會之後,馬車也已經到了西市附近。
後面馬蹄疾響,葉九思掀開帘子看了看,年深和蕭雲鎧騎馬趕了上來。
兩人馬鞍前方還各自橫著個背負雙手五花大綁的人,其中一個是刁守輕,另一個顧念仔細看了看,還真的是不認識。
「抓到了?」葉九思跟年深打了個招呼,看向那兩個罪魁禍首。
「嗯。」年深淡淡地應了聲,迅速瞥了眼坐在馬車左邊的顧念,見他安然無恙,眼底也略微放鬆了些。
「你的。」他從懷裡掏出個錦袋,輕輕拋給顧念。
錦袋在空中划過道高高拱起的弧線,準確地落在顧念的膝間,正是他的錢袋。
察覺到錢袋異常的鼓脹,顧念連忙打開抽繩,只見上面還塞個素色錦帕,他那塊羊脂白玉的方塊狀玉佩,被小心仔細地裹在錦帕當中。
見玉佩完整無缺,顧念終於鬆了口氣。
「我就說三郎肯定會幫你找回來的吧!」葉九思得意地揚了揚下巴。
「謝謝少卿。」顧念連忙道謝,看了年深一眼就借著躬身的動作飛快地垂下眼皮,不敢與他對視。
「我們先帶人回大理寺,回頭再說。」年深面色如常地跟兩人道別,深深看了半藏在簾後的某人一眼,拍馬而去。
等他們回到藥肆,顧夫人和秦染都已經得到了顧念得救的消息,正守在藥肆外堂等著,聽到馬車的聲音便全都迎了出來,眾星捧月般的將人接了進去。
秦染準備給顧念檢查的時候,旁邊圍觀的人多到站成了半月型,搞得顧念都有些不好意思脫衣服了。
「麻煩各位出去稍待。」看出他的窘迫,秦染將所有人都請去了中堂。
他認真的給顧念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大礙,休息幾天就可以。
得到秦染的話,中堂里等待的眾人才算是略微放心。
顧念也順利成章的又得到了幾天『病假』修養的時間。
第三天散衙之後,過來探望他的履雪殿四人組就帶來了審問的結果。
根據刁守輕和他的那個賭徒同夥交代,兩人最近接連輸錢,手頭有些緊。那天兩人剛從賭坊回來,賭了一夜,手上的錢輸了個精光,想去吃飯都沒有錢,正在鬱悶之際就看到錢袋鼓鼓的顧念進了坊門口的那家小飯館。
想到顧念之前對自己愛答不理的模樣,刁守輕腦子一熱,就想出了蹲守打劫的主意。
本來是想打暈他搶了錢袋就跑的,結果得手太過容易,再看到顧念腰間那塊漂亮的羊脂玉佩,想起最近聽人說顧念又開飲子鋪又賣寒門紙的,賺了不少錢,刁守輕便又改了主意,打算敲他一筆錢。
顧念聽完不禁有些無語,這簡直就是純純的無妄之災,就隨便去路邊小店吃頓飯,沒想到還能遇到這種事情。難道真的像夏初說的,自己就是個災星,一離開年深就會出事?
老天,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耍我啊?顧念哀怨地瞪了眼房頂。
葉九思和杜泠負責複述,蕭雲鎧負責對那兩人的某些行徑進行『文化輸出』,唯有年深坐在距離他最遠的那個位置,沉默地喝飲子。
偶爾顧念的目光忍不住飄過去的時候,就看到他輪廓完美的側臉遮在窗子的陰影里,安靜里似乎又帶了幾分落寞。
想起葉九思昨天說的,年深被他們誤會惹自己生氣的事情,顧念就莫名的有些心虛,似乎他的逃避行為給老闆造成了不必要的困擾。
「少卿和大家難得過來,要不留下來吃個晚飯,我給你們做道拿手菜嘗嘗?」顧念躊躇半天,終於開口,看向年深的時候,忍不住緊張地握緊了拳頭。
顧念已經很久沒有主動跟年深說話了,現在突然開口,年深意外地怔了怔,眾人也都微妙地安靜了下。
顧念:???
你們都看著我幹嘛?
「那當然好,不過我們要求吃沒吃過的新菜。」葉九思笑著開口,「對吧,三郎?」
「嗯。」年深點了點頭,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顧司直的拿手菜應該有個二三十道吧?今天都給我們做的話會不會太累了?」杜泠半開玩笑地起鬨。
「你想多了,就一道。多了沒有。」顧念『無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吩咐井生出去買豬肋排和五花肉回來。
突然想起來,除了糖醋排骨,其實也可以加一道東坡肉,反正紅燒肉大抵不會太難吃,而且他們也不知道正宗的東坡肉到底什麼味道,他做出來什麼就是什麼。
「顧司直,你也太小氣了吧,就請我們吃豬肉?」蕭雲鎧『嫌棄』地道。
「待會兒你最好能忍住別吃。」顧念不甘示弱的『回懟』。
「那不行,我不但得吃,而且按照飯量你得給我準備雙份。」蕭雲鎧捍衛自己的權利。
「我也要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