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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深跟鎮南侯各自率人登上城牆,在城門樓前準備好的『最佳觀景區』就座。
完顏兄弟、杜泠、蕭雲鎧等人都在兵陣之中,所以年深身邊只有顧念、顧言和夏初三人人。
年深頭戴鳳翅兜鍪,紅纓撒頂,耳側金色護片瀟灑的向後翻卷,仿若鳳鳥迎風展翅,英姿勃發,身上那件黑金色的山文甲更是帥氣,腰束金獸帶,內籠紅羅團花袍,外罩的護甲甲片層層環扣,卷霜映日,熠熠生輝。
他挺拔的身姿猶如一把滿弦的金色角弓,風骨銳利,意氣風發,燦爛的日光下,神采英拔,耀眼得不能直視。
顧念穿了一領淡雅的白羅團紋寶相花袍,頭戴捲雲紋金玉冠,腰束如意雲紋金鑲玉蹀躞帶,白玉溫潤的色澤和金器奪目的光彩交相輝映,恰到好處的勾描出了他溫文華貴的氣質,愈發顯得整個人丰神俊朗,仿若濁世翩翩佳公子。反正上次回去之後,陸溪肯定會『揭穿』他的身份,所以顧念這次也就沒再裝低調。
即便站在氣宇軒昂的年深身側,他也沒被壓了氣勢,反倒另有一種神清氣秀,鶴骨松姿之態,兩人一張一弛,一剛一和,相得益彰。
顧言則是一身英特邁往的明光鎧,前後護心鏡明亮非凡,照得人頭暈眼花。夏初穿了領淡粉色的道袍,難得乾淨清新的顏色將他襯得精神煥發,色如春曉之花。
幾人身後是兩排披堅執銳的親兵,俱都昂首挺肩,雄赳氣昂。
鎮南軍那邊的人略微多些,除了鎮南侯本人以及他的兩個兒子,還有陸溪以及另外兩位做文官打扮的謀臣。
倒是許宿、魏驟、蕭奎等幾名武將不在,估計也是在城下的隊列之中。
鎮南侯同樣一身戎甲打扮,頭戴雙耳兜鍪,長著金鎖甲,周身華光璀璨,其餘幾人倒是穿得與前些日子赴宴差不多,周器周用依舊是那身金甲,陸溪等人則是檀色與青色的圓領袍。
看到陸溪出現,顧念眸色微定,人既然來了,他們今天就已經成功了一半。
一隊兵卒抬上滿滿數十筐纏著紅綾的金鋌放在城牆垛口前,那是為今天閱兵特意準備封賜金,每塊金鋌正面都鏨刻著『江都大捷』的字樣,背後則刻著今天大集校閱的日期。
另有兩名親兵將一面描繪虎紋的金鼓抬到年深身邊,弓身遞上包裹著紅綢的鼓槌。
年深接過鼓槌,看了鎮南侯一眼,鎮南侯抬手做了個請他開始的手勢,年深便當仁不讓地站了起來,跨前兩步,對著城下列陣而立的各營兵卒朗聲道,「今日講武,乃是為慶祝我軍江都大捷,鎮西軍兒郎何在?」
「在!!!」
城牆下的兵卒們齊齊用手中所持的兵器杵地,應聲排山倒海,震耳欲聾。
「想要封賞嗎?」年深用鼓槌敲了敲裝著紅綾金鋌的竹筐,遙遙看向城下。
「想!」
「好,那就讓我和諸君都看看你們的氣勢!」年深說罷,高舉手中的鼓槌,用力對著那面虎紋金鼓敲了下去。
「砰!砰!砰!」
「烏~~~」
三聲鼓響後,城牆上一排兵卒舉起了手中的獸角長號,雄渾的號聲響徹雲霄。
後排兵卒也隨即擊起戰鼓,鼓角齊鳴,撼天震地。
伴隨著鏗鏘有力的鼓角之聲,完顏旗達、杜泠、蕭雲鎧三人帶著騎兵營振韁出列。
八千騎兵盔甲盈然,昂首越蹄,奔到城樓前方的空地時,剎那間化為兩隊,演示性的開始『搏殺』,霎那間刀光劍影,金戈交鳴。
「傳將軍令,騎兵營,賞一千金!」年深身旁的親兵大聲宣布。
「謝將軍!!!」
騎兵營之後是水軍營,小世子葉九思帶隊,虎躍龍驤,士氣凌雲。
鎮南侯看著底下招搖而過的小世子,眼眸微眯,臉色微微有些凝滯。
第三個過來的才是鎮南侯極為感興趣的火器營。
火器營的兵卒們剛推著現在已經改名轟天炮的拋擲炮出列,鎮南侯等人便急切地望了過去。
隨著炮車的逐步靠近,眾人愈發目不轉睛,年紀最小的周用更是毫不掩飾地瞪大了眼睛。陸溪雖然面上一派淡定,目光卻盯得比誰都緊。
顧念眉目微展,輕輕勾起唇角,要的就是你們這感興趣的樣子。魚餌已經就位,就看對方咬不咬勾了。
拋擲炮的炮架是用當初回回炮的炮架改進而成,別說藏在底下的聯動齒輪,上方的拋杆和彈藥台都經過無數次精密的計算,絕不是看兩眼就能學得會的。
至於最重要的炮彈,當然不適合在現場拿出來,顧念便單獨安排了遠程展示。他輕輕一揚手,身後的一名親兵便抽出三角令旗高高舉了起來。
「接下來是三發實彈演示,目標是筆架峰,周侯和諸位公子最好捂上耳朵。」顧念彬彬有禮的提醒了對面一句,指向對面有三座細峰的位置。
鎮南侯自然不屑捂耳,倒是周器抬手幫幼弟捂住了耳朵。
「轟!」 「轟!」 「轟!」
顧念話音剛落,遠處傳來三聲轟然巨響,霎那間土石飛濺,濃煙滾滾,待到濃煙散去,眾人不禁目瞪口呆,剛才三座細峰居然直接被炸平不見了!
周器和周用都忍不住站了起來,那天晚上他們雖然也聽見這個聲音,看到了火光,但畢竟距離遙遠,又被漆黑的天色遮住了視線,無法感受到真正的效果。知道此時此刻,他們才知道,轟天炮的威力居然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