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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自然也加入到了這個分組裡,他和葉九思都被分到了晚班,年深自己和蕭雲鎧杜泠等人,則被分配到了最累的白班。
為了節省每日來回奔波的時間,顧念也跟大家一起睡在了附近的村子裡。
一覺醒來沒到『上班』的時間,他還能悠閒地睡個回籠覺,然後起床吃個飯,順帶著用紗棚里的硝石製冰,再加上冰鑒里的牛奶、蜂蜜、酥以及跟里正買的雞蛋,做點簡單的冰沙出來。
這個時代的人已經學會了用硝石製冰,不過因為製冰需要的硝石量比較大,普通人家也大多是用不起的。
只有葉九思這種花錢如流水絕對不會虧待自己的,這趟出來捉蝗,才會不計成本的帶了廚子和各種床榻器具,也帶了大量的硝石和解暑降溫的冰鑒。
硝石的產冰也不像窖藏的冰那樣大塊堅硬,而是更為細碎的冰碴兒,仿佛天生就是拿來做冰沙的。
冰鑒就是這個時代的冰箱,分為雙層結構,簡單來說就是外層一個大的鑒,裡面一個小的尊缶,最初是在兩者之間的空隙里裝滿冰,在尊缶里盛放需要冷藏的食物和酒水等物,到硝石出現之後,降溫的方法就更簡單了,每隔一段時間更換裡面的水再投入硝石就可以。
至於效果,只要不差錢,效果一定不會差。
因為有葉九思這個『不差錢』的朋友,顧念自然也蹭到了使用冰鑒的權利。
他的簡單版冰沙雖然沒有磨製成細沙,也缺少奶粉,口感不如桃花新府精心細作的酥山,但在這種山野鄉間,依舊讓葉九思愛不釋『口』。
兩人美美的吃了兩份,時間已經接近申時,便開始準備上工,將剩下的放在冰鑒里,留給年深等人『下班』再吃。
葉九思和護衛們的準備工作是脫外面那件衣服,畢竟外面沒有降溫的冰塊,也沒有人打扇子,比棚子裡熱得多。
顧念則是『穿』,他又套上了自己那套從頭捂到腳的裝備。
幾人走到田壟邊,正遇到回來的年深等人。
年深順手要把自己那個捕網遞給對面的顧念,顧念轉頭卻搶了杜泠手裡的走了。
年深:???
我不怕,我一點都不怕。顧念站在田壟邊,握起雙拳,對著鋪天蓋地的蝗蟲偷偷給自己洗腦打氣。
「顧司直在幹嘛?」蕭雲鎧和年深杜泠正站在紗棚前面拍打身上的塵土,淨面洗臉,恰好看到顧念站在田邊。
葉九思的人影都已經淹沒在莊稼里,只剩下空中瘋狂飛舞的捕網,顧念還在那裡不停晃悠著雙拳。
他從頭武裝到腳的模樣仿佛大頭娃娃,配上那個動作,顯得憨頭憨腦的。
正在挽袖口的杜泠勾起唇角,「在給自己壯膽吧,他好像有點怕蝗蟲。」
「不會吧,他連這玩意兒都怕?膽子也太小了吧?」蕭雲鎧哈哈大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不,恰恰相反,」 年深放下手裡的布帕,深深地看了眼那個站在田壟邊的身影,「敢於直面自己懼怕的東西,才是真正的勇氣。」
蕭雲鎧撓了撓頭,仔細一想,好像的確是麾下說得對。
「啊!!!!!」他們討論的功夫,顧念深吸一口氣,壯膽似的大喊著,拎起捕網和木桶衝進了田地里,就像一隻還沒學會自己捕獵的小獸,努力兇悍,卻奶呼呼的,透著點傻氣和可愛。
杜泠不禁莞爾,邊搖頭邊道,「顧司直這個人,可太有意思了。」
艱難地熬過前兩個時辰,後兩個時辰燒蝗的時候對顧念來說就相對輕鬆了些。
蝗蟲對於火光的熱情遠遠大於他們,會飛落到身上的數量明顯比白天少了許多。
年深等人睡醒一覺,跑去林子裡捉了野兔和野雞,特意拿過來篝火邊烤,算是給大家做夜宵。
年深剛拎著兔子在顧念旁邊坐下,顧念就『忙碌』地起身跑去撿柴火了,回來後若無其事地坐在了遠離年深的另外一邊。
年深烤好兔腿分給葉九思和顧念,顧念擺手說沒胃口,轉身拿了蕭雲鎧的雞翅。
察覺到不對勁兒的杜泠朝年深挑了挑眉,你又得罪顧司直了?
年深:…………
『又』是什麼意思?
第二天開始,他們捉到的蝗蟲就已經多到裝不下了,除了上交的還綽綽有餘。
有人建議直接全燒掉,有人卻覺得浪費,可以拿去餵雞鴨什麼的,也有人聞著燒蝗時的香味,提議說可以試試吃掉。
睡醒的年深等人照例帶著打好的野味過來『探望『葉九思和顧念,蕭雲鎧用腳踩死了兩隻被火烤落半死不活的蝗蟲,「這玩意真的能吃嗎?」
「吃倒是應該能吃。」顧念晃悠著手裡撥火用的木棍,好歹蛋白質的含量也是十分豐富的。
「真的?好吃嗎?」葉九思立刻期待地看向顧念,蟬和蜂他吃過不少,蝗蟲還真沒嘗過。
他對顧念是有美食濾鏡的,從醒酒到雲霞飲雲霞糕,再到昨天鼓搗出的冰沙,就沒有不好吃的。
「應該還不錯吧。」顧念不確定後世的蟲宴里有沒有蝗蟲,畢竟他是很抗拒接受關於蟲子的各種信息的,但從蟲子能在許多地方的食譜里成百上千年的延續下來這點來看,味道應該是在許多人的接受範圍里的。
「真的?那師父你給我們做做吧?」
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