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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知道人是被擰斷脖子死的,看中不中毒幹嘛?浪費時間,蕭雲鎧無語。可以說,從現場來看,兇手下手乾淨利落,楚娘幾乎半點反抗的時間都沒有。
小廝查驗完畢,才發現柔娘不在房內。他拾起地上的紅羅絲帕蓋住楚娘的臉頰,起身出門去找柔娘交待驗屍的狀況。
「你第一次進來的時候,這些東西是不是就這樣?」顧念指著大敞的衣箱和床上凌亂的被褥詢問蕭雲鎧。
「沒錯,當時就是亂的。」蕭雲鎧肯定的點頭,他環顧四周,忍不住猜測道,「依我看,就是有人想偷東西,結果運氣不好,翻箱倒櫃的時候被回來的楚娘撞個正著,殺人滅口。」
顧念提出質疑,「那楚娘為什麼沒有喊人呢?」
楚娘倒在梳妝檯附近,從位置來看,衣箱在梳洗空間靠內的一側,被褥在更裡面的臥室,兩者距離甚遠,如果是回來的時候撞破竊賊,楚娘完全有機會喊人。換句話說,竊賊也完全有機會逃跑,沒必要殺人。
「還有,梳妝檯這邊擺著的金銀首飾也不少,求財的話為什麼不拿走?」
「沒機會唄,可能聽到了外邊來人的腳步聲?」蕭雲鎧還想再說什麼,恰好年深從樑上跳了下來。
「麾下,有什麼發現嗎?」
年深拍了拍手上的塵土,「樑上曾經藏過一個人。」
蕭雲鎧恍然大悟,指著地上延伸到窗邊的腳印,「這麼說,兇手不是為錢財來的,他趁著楚娘表演的時候從外面溜進屋裡,藏到房樑上,然後等她回來就殺了她?」
「那麼,他是想從楚娘這邊找一件東西?」顧念皺眉指著翻開的衣箱和被褥,「他為什麼不讓楚娘先把東西拿出來再動手?」
「你怎麼知道他沒拿到東西,可能就是拿完了才殺的。」蕭雲鎧模擬著被人制住的樣子走到箱櫃邊,「兇手挾持著楚娘,逼她到這裡和床鋪邊拿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顧念看看屍體的方向,又看看蕭雲鎧站的位置,「這樣說來的話,楚娘的屍體豈不是應該在衣箱或者床鋪附近?為什麼倒在了這邊?」
「嗐,這有什麼難理解的,」蕭雲鎧幾大步就橫跨過二廳,走到了楚娘的屍體旁邊,「那就是兇手挾持著楚娘走了三個地方,後來又到這邊才拿到東西,之後就殺人滅口。」
殺人滅口?顧念腦子裡有什麼東西猛地划過,等一下,他們是來找楚娘問話的,這個兇手到底是單純跟楚娘有別的恩怨糾葛,還是陸溪那邊派來滅口的?
如果對方真的是陸溪那邊派來滅口的,那肯定就是收到消息,知道他們重新開始調查上元節天香樓的案子了。
想到這裡,顧念臉色突變,焦急地看向年深,「糟糕,婉兒!」
楚娘在天香樓的案子裡並沒有什麼重量性的證詞,待在案發現場的,是她的侍女婉兒!
如果對方的目的是為天香樓的案子殺人滅口,那婉兒必定也有危險!
第19章
他們並不認識婉兒,情急之下,只得去找旁邊正在安撫那個小侍女的秋月。蕭雲鎧大步走過去,焦急地抓住她的手腕,「婉兒在什麼地方?」
「誰?」秋月被蕭雲鎧嚇了一跳,一邊護著身邊的小侍女一邊用力掙紮起來。小侍女被眼前的狀況嚇得渾身發抖。
這功夫,顧念和年深也跟了過去,收到年深的目光,蕭雲鎧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動作過於粗魯,連忙放開秋月的手腕。
顧念則在旁邊溫和地補充,「楚娘的貼身侍女,婉兒。」
「你們找楚娘的侍女做什麼?」秋月揉著手腕,警覺地將小侍女摟到懷裡,瞪眼看著他們。
蕭雲鎧理直氣壯地道,「大理寺辦案。」
「大理寺?」秋月露出懷疑的神色。
顧念跟著點頭,卻尷尬地發現自己連個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都沒有。他左右看了看,沒敢碰年深,伸手拎起蕭雲鎧腰間掛著的銀魚袋朝姑娘晃了晃,以作證明。
秋月認真盯著那銀魚袋看了幾眼,似乎才信了, 「婉兒不在。」
「不在?」顧念疑惑地打量著她懷裡的小侍女。
「不要誤會,這是霜兒,外面那個是蓮兒。」秋月知道他懷疑自己身邊的就是婉兒,便解釋了句,然後又摟住小侍女低聲詢問了幾句,抬起頭又道,「婉兒今日生辰,前天通義坊的孫郎君就跟柔娘和楚娘告了假,言說今日要帶婉兒出去。她走之前不放心,臨時讓霜兒晚上看顧下楚娘的吃食和洗沐。」
顧念垂頭看向霜兒腳邊的那堆碎瓷片,裡面混雜的東西,似乎是燕窩。
順著他的視線看到那堆燕窩,秋月又嘆了口氣,「為了保證鞦韆舞的表演狀態,楚娘上台前都會禁水禁食,表演後再吃東西,她當上都知後,柔娘就吩咐幫她準備了燕窩補身體。」
前天就定下的事情,那應該跟咱們查案的事情無關吧?蕭雲鎧跟顧念和年深交換了個眼神。
年深搖了搖頭,還是見到人才能確定,「那個孫郎君是什麼人?」
「孫昭,他家在通義坊開了家紙坊,也算是小有名氣。」秋月摸著霜兒的發頂,有些感喟,「說起來也是緣分,婉兒左額有塊銅錢大小的紅色胎斑,平時總用額發遮著,偏巧那孫郎君額上也有。兩個月前,他本來是跟朋友過來捧楚娘的場,結果看到婉兒眼睛就直了,還說過幾個月攢夠錢要替她贖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