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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有人在水裡投毒?」顧念眼前一黑,腦子嗡嗡作響,要是有人往水源里投毒,渝關城得有多少人中毒?
「我也是這麼懷疑的,」秦染眉心緊鎖,點了點頭,「而且中毒的人都生活在燕山渠附近。」
「我立刻去查。」顧念正要往外走,秦染一把拽住了他。
「剛才墨青聽說此事,也過來了,我讓他安排人去燕山渠和東西角井去查了,你且坐坐,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
渝關最大的水源就是燕山渠,是當年渝關建城的時候,在燕山附近鑿渠引附近河道的水通到城內而成。
年深和顧念當初探查渝關城,發現城內水源單一,考慮到如果敵軍圍困他們的時候再斷渠截水,幾乎就相當於掐住了渝關的咽喉,所以入駐後,他們又在城內遠離燕山渠的東西城角開鑿了兩口井,一方面可以方便距離燕山渠遠的人取水,另一方面也可以當作備用水源。
這兩口新鑿的井,則根據位置被城內的百姓分別稱作東角井和西角井。
秦染估計得時間很準,顧念剛坐下,就有人敲響了醫館的後門,果然是墨青派回來報信的。
「東西角井的水沒問題,燕山渠驗出了砒霜。家主讓我過來報信兒,他已經在安排人封鎖燕山渠,避免有更多人誤飲毒水。」那人騎著輛自行車,連車都沒下,單腳踏地,氣喘吁吁地道。
「找年將軍安排人幫忙了麼?」顧念急忙追問。燕山渠貫穿整個北城,單以墨青那邊的人手,未必夠用。
「嗯,我馬上就去通知城主和年將軍。」那人應了聲,正要走,又回頭看了眼顧念,這才反應過來,剛才跟自己說話的就是城主。
「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直接去通知年將軍吧。」顧念心亂如麻,飛快地思索著目前的狀況,「還有,除了燕山渠,你請年將軍再派兩隊人看守東西角井。」
不光是燕山渠,東西角井也得護好,那是目前城內僅有的乾淨水源了。
「好。」那人一蹬自行車就竄了出去,身影眨眼消失在街角。
顧念眉頭緊皺,在水源里投毒,幾乎就是對整個渝關城的無差別攻擊了,其中惡毒的心思昭然若揭。
秦染嘆了口氣,「難道前段時間城內又混進了鎮北軍或者鎮東軍的奸細?」
「就算有,應該也是剛混進來的。」顧念眉心皺得更緊。
從最初發現中毒者到現在,已經接近兩個時辰,以時間來看,對方如果想要在所有的水源里投毒,早就能跑完一圈了。
但現在東西角井沒事,只有燕山渠出了狀況,證明投毒的人對渝關城的水源明顯不熟。
三個水源都在使用,如果有心打聽,很容易就能確定位置。現在這個情形,只能說明對方要麼是剛進來,不知道還有新的兩口井,要麼……。
「可是現在出入城門的人,真的都查得很嚴。」蕭雲鎧焦躁地撓了撓後腦勺,城門的守衛現在統一歸杜泠帶領,就是為了預防有奸細混入,沒想到還是出了問題。
蕭雲鎧頓了頓,恨恨的一跺腳,「我現在立刻帶人去查昨天投宿的人!」
「還有種可能。」顧念深吸口氣,抬手攔住了他。
「什麼?」
「對方根本沒進城。」
「他沒進城的話,怎麼投的毒?」蕭雲鎧不解。
「阿舅,要污染燕山渠,讓這麼多的人中毒,需要多少砒霜?」
秦染被顧念問得怔了怔,現在大多數中毒的人都沒嚴重到危及性命的程度,很大原因應該是因為水渠里的水量比較大,砒霜被稀釋了,達不到致死的劑量,但能讓這麼多人中毒,就證明對方投進水裡的砒霜分量絕不會低。
這麼大分量的砒霜,對方根本沒有辦法在杜泠的嚴查之下帶進渝關城。
秦染的嘴唇翕動了下,瞬間想到了一種可能,「你是說,他可能是在城外水渠上游投的毒?」
「我覺得這種可能性最大。」顧念點了點頭,突然之間,他臉色劇變,似乎想到了什麼嚴重的問題,「糟了,阿舅,我們需要立刻再準備一批解毒劑。」
「怎麼了?」秦染和蕭雲鎧同時看向他。
「這個時辰,正是兵卒們換班吃飯的時候,我沒記錯的話,營房那邊用的也是燕山渠的水。」
秦染&蕭雲鎧:!!!
等顧念和秦染帶著解毒劑趕到半路,就遇到了過來求救的兵卒,墨青派過去的人到達的時候已經晚了,兵卒們大半都已經吃完了飯。
其中甚至還包括年深、完顏旗達以及杜泠、吳鳴。
顧念等人連忙組織還沒有中毒的人去東西角井打水,囑咐他們混入雪花鹽做成淡鹽水,灌給眾人催吐。
安排好之後,顧念便匆匆跑進去看年深。
年深正蜷縮在榻邊,痛得額頭全是虛汗,臉色難看至極。
「你再忍忍,我馬上幫你。」顧念看到年深的模樣,心裡異常著急,連忙吩咐身後的親兵去廚房找牛奶,打算先用牛奶幫年深催吐。
「你聽我說,」看見顧念,年深虛握住他的手腕, 「對方很可能是在水渠上游投的毒。」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待會兒就安排人過去查。」顧念用力點頭。
「立刻安排,沒中毒的兵卒,上城牆,注意防守兩翼,我猜得沒錯的話,對方在水源投毒,最重要的目的,其實是想攻城。」年深艱難地忍著疼痛開口,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