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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福山一張大臉速凍一般寒氣逼人,眼睛眯成一條縫,盯著桌子上的牌,不由得冷笑了幾聲。
肯定是林洛後悔跟他離婚了,所以才追過來。
「我看她幹啥?她願意在哪兒上班就在哪兒上班,以後你們也別往食堂跑,也別告訴她我在這兒。」
幾個人面面相覷,他們也跟林洛不熟,雖然他們也知道這事兒蔣福山做得有點缺德,但是誰也不可能為了一個不熟的林洛跟蔣福山對著幹?
跟蔣福山關係好的人會勸說兩句,蔣福山不聽,他們也就不說了。
蔣福山冷哼了一聲看來,他跟沈紅的事兒得抓緊時間辦辦了,要不然林洛不死心。
其實林洛現在滿眼裡都是錢,早就不記得他這茬了。
「今天我早點回家,廠里的事兒你們先盯著,有事兒再找我。」
蔣福山把自己斜搭在椅背兒上的衣裳拿起來披在肩頭,邁開長腿就往外走。
他現在在保衛科當小科長雖然錢不多,但是帶著一幫人兒在廠里很吃得開,除了廠長和那幾個車間主任,其餘的人都會給他面子,所以遲到早退也沒有人找他麻煩。
「二哥你這麼早回去幹啥?家裡有誰等著你?」趙華調笑著說道。
蔣福山當然是準備禮物到沈紅家裡說親去。
「別瞎打聽。」
……
沈紅的爸爸沈建平是小學老師,今天他班裡有個學生和別的班裡的孩子打架,結果他找那孩子的家長理論的時候,被人家的家長好一頓冷嘲熱諷。
聽到最後,他才聽出來,人家是罵他閨女當小三破壞別人家庭。
沈建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來的。
這時候沈紅正跟王惠商量晚上吃啥。
自從那天沈紅從蔣福山家回來心裡就跟吃了蒼蠅一樣,噁心的難受還吐不出來。
她不在意蔣福山的錢,但是蔣福山明明有那麼多錢都給了林洛,沈紅從心裏面憋得難受,今天好不容易心情好了一點,正想著做點什麼東西吃,沈建平回來了。
還不等沈紅說話,沈建平幾步過來對著她的臉就是一個大耳刮子。
一聲悶響過後,沈紅耳朵嗡嗡作響,感覺那半張臉都麻了,一點知覺都沒有。
「爸,你打我?」
她爸爸從小都沒有打過她一下,這一巴掌把她打蒙了。
沈建平抬了抬手還要打。
「我今天要打死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你是不是上人家蔣家去了?是不是跟蔣福山搞一塊兒去了,你還逼著蔣福山跟他老婆離婚?我們沈家八輩兒祖宗的臉都被你丟完了!」
他說完又從旁邊拿起一把笤帚對著沈紅劈頭蓋臉地打。
沈紅嚇得抱頭鼠竄。
本來王惠向著沈紅正要跟沈建平大幹一架,沒想到聽到了這些話。
「紅紅你啥意思?你跑到人家蔣家幹啥去了?你瘋了嗎?」
沈紅跟蔣福山的事兒她都知道啊!她也覺得蔣福山現在混出人樣兒來了,閨女要是嫁給他,那也是門不錯的婚事,但是這種事兒偷偷摸摸知道就完了,她咋能出頭露面到人家蔣家去?
「你是不是傻?」
王惠也翻臉了,她也怕丟人,她不光沈紅一個閨女,她還有兒子和兒媳婦兒,沈紅弄出這事兒,讓她一家怎麼做人?
沈紅剛剛被打了一巴掌,那股委屈勁兒還沒有發泄出來,她媽王惠也跟著罵她,她一下子就受不了了。
「這也不怪我呀?福山把我倆的事兒都跟林洛說了,她就是不相信,她一定要我過去才能相信……」
王惠:……
這下好了,林洛是相信了,那她女兒沈紅的名聲也就毀了。
沈紅也回過味來了。
但是她當時不去,林洛也不可能離婚,她太喜歡蔣福山了,也實在等不了,所以賭了一把,她沒想到來了那麼多看熱鬧的,也沒想到鬧得那麼大。
可是那個林洛不像是有心機的,她就是窩窩囊囊蔫了吧唧的那麼一個人,難道她是故意把自己引過去的?
沈紅還是不敢相信。
沈建平氣得心口疼:「咱們沈家沒你這種人,你以為當初我真是貪圖蔣家那點彩禮錢嗎?
你看不出來蔣福山是啥人嗎?他那種人大男子主義,脾氣又臭又硬,桀驁不馴,你跟著他在一起過日子,你得吃一輩子氣!
他媽苗蘭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你跟這樣的婆婆能過到一塊兒去嗎?」
他又氣又恨,他是當爸爸的,沒法跟女兒說這些話,他家這傻閨女就非得火坑裡跳。
沈紅壓根聽不進去。
「爸爸,福山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他對我很好……」
「好,你就能做出這種事,我今天就打死你!」
他拿著笤帚朝著沈紅劈頭蓋臉地輪下來。
這時候有人從外面進來了,來的正是蔣福山。
蔣福山今天買了很多禮物,他是專門過來給沈紅提親的,結果等待他的是沈建平的笤帚。
禮物撒了一地,蔣福山肩膀和後背還重重地挨了兩戒尺。
沈建平指著她的鼻子道:「你什麼東西到我家提親?像你這種人還敢到我家來,趕緊滾。」
蔣福山從小到大哪裡受過這種委屈?他不是好人,沈紅也不是好人,他不明白沈建平清高個啥?
「我不是好東西?是你家閨女找的我?我跟沈紅相好,我一個人也好不起來呀,你沖我發什麼火?要不是為了沈紅我稀罕到你家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