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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賀雲弋反應有點慢,他抻了抻有些酸痛的脖子,扶著沙發準備站起來,卻被冰冷的觸感給嚇了一跳,原是不小心按到了許南蕭的手,不過還好,對方並沒有要醒的跡象。
只是,額頭這麼燙,怎麼手卻這麼涼?
光線太暗,嚴禮並未注意到這些,只當賀雲弋還沒睡醒,在發懵,就小聲催促:「賀醫生,快點吧。」
「嗯。」
兩人合力把許南蕭扶到隔壁房間,兩間房的格局差不多,只不過這間還要多個露台,不知是不是有人粗心,窗戶一直沒關,風捲起紗一樣的窗簾,連帶著樹葉也被吹進來不少。
嚴禮順著他的目光才注意到這一細節,走過去把窗戶關上,邊向賀雲弋解釋:「應該是張姐忘關了,今天太晚了,等明天再讓人打掃這些落葉。」
「沒事,你們也趕緊去休息吧。」現在已經快凌晨四點,就是嚴禮也熬出兩個黑眼圈,雖然這並不是賀雲弋的鍋,但他看到還是有些愧疚。
嚴禮也沒堅持,「許先生這裡就辛苦賀醫生了。」
房門關上後,腳步聲越來越遠,直至完全聽不見,屋內寂靜地讓人有些害怕,不過還好,還有人陪著他。
床上的人呼吸有些重,臉上也呈現不自然的潮紅。
賀雲弋再次給他量了體溫,38°6,比剛剛又高了兩度。
雖然在這人人都喊他賀醫生,但只有自己知道他有多心虛,當然,除了心虛外還帶著一絲愧疚,如果不是他突然穿過來,原本的賀醫生應該能輕易治好他吧,也不至於大晚上在這受罪。
剛剛只眯了半個小時,現在依舊困得不行。
但他還不能睡。
打開從家裡帶來的醫療箱,裡面有些藥的名字他連讀都讀不通順,更不清楚藥效,又想起顧淮之的叮囑,許南蕭身體特殊,不能隨便用藥。
「算了。」他放下所有的藥,關上醫療險,「還是先用最原始的物理降溫吧,如果明天還不行……明天再說。」
嚴禮他們準備的東西還算齊全,毛巾、盆都有,還有熱水。
他先是擰了塊冰毛巾,疊成塊放在許南蕭額頭上。
許是冰涼的觸感讓他稍微感覺到舒服點,緊蹙的眉頭稍微舒展了些。
有效果就好。
賀雲弋又用剩下那塊毛巾浸了熱水,擰的時候差點沒把他燙死,擰乾後,等毛巾變得溫熱。
回到床邊,掀開被子。
許南蕭身上的襯衫早已變得皺巴巴,扣子也掉了兩顆,露出胸前一大片白。
賀雲弋喉頭動了下,回想起剛剛趁手機還沒關機,臨時抱佛腳,上網查的東西,「用熱毛巾擦哪來著?頸部,腋窩……」他頓了頓,喉頭又動了下,才低低繼續重複,「腹股溝。」
視線忍不住隨著這三個字往下,還好剛剛掀被子的動作幅度不大,那地方還被掩著。
一股熱氣突然上臉,不用照鏡子他都能猜到,估計現在可能比許南蕭的臉還紅。
先不擦應該也沒事吧……
他怕擦了問題更大。
毛巾又扔回盆里,濺起的熱水灑在手上,有些燙。
賀雲弋鬱悶啊,「我活了二十幾年,也沒這麼欲求不滿過啊。」
他背著床喃喃自語,也就沒看見床上那人眼睫顫了下。
第3章
賀雲弋又給許南蕭換了幾次毛巾,直到天快亮,他才在沙發上勉強睡下。
雖然他也不太清楚,為什麼早上醒來的時候,自己會是躺在床上,難道是他昨晚夢遊了?
往旁邊摸了下,除了他沒別人了。
難不成他還把人擠跑了?
賀雲弋猛地從床上竄起來,目光環顧房間一周,也沒看見許南蕭人。
「許先生?許先生!」
他叫了兩聲,門被打開,許南蕭換了一身衣服,白t外套了件灰色的薄衫,淺灰色的褲子更顯得雙腿修長,手上端著一杯熱咖啡,空氣中飄著咖啡的香氣,勾起了賀雲弋肚子裡的饞蟲,非常合時宜的叫了幾聲。
許南蕭原本想說什麼,聽到這聲動靜,到嘴的話又轉了個彎,「醒了就起床吃飯吧。」
「啊?哦。」賀雲弋有些懵,但還是先去洗漱,被這一打岔,他完全忘了自己剛剛要說什麼。
樓下客廳餐桌上的東西已經收拾了,面容和善的張阿姨見他下來了,便指了指廚房,「賀醫生醒啦,東西都給您熱著呢,您看您要吃些什麼,我去給您端來。」
「不用了不用了,謝謝,我自己來就好了。」畢竟是他起晚了,再麻煩別人總歸是不太好意思的。
喝了一碗南瓜粥,吃了兩個雞蛋,一張餅,從廚房出來時,還端著一杯和許南蕭同款的咖啡。
說起許南蕭,怎麼剛剛從下樓就沒再看見他,難不成已經跑了?
正疑惑著,餘光瞥見嚴禮正往這邊走,極度心虛讓他一時間慌了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好,只能幹巴巴地叫了聲「嚴哥」。
嚴禮見他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眉頭微蹙,「賀醫生有事嗎?」
「也沒什麼事,你有事嗎?」賀雲弋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正準備找許先生。」嚴禮說。
賀雲弋一聽,這還得了,要是許南蕭真的打算逃跑,那要是嚴禮過去,豈不是會壞了他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