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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原始人類好像比現代人類扛冷多了,她已經要穿薄毛衣,男人可只有一條獸皮裙。
男人也不覺得當著她一個女人的面赤身裸體有什麼問題,洗過澡,走回來,在她面前走來走去好一會兒,才重新裹上獸皮裙。
他洗了頭髮,水滴滴在他身上,在火堆的光線下,微微發亮。
塗莉莉雖然假裝「這不算個事」,但也不能總盯著男人的裸體看。倒也沒啥不好意思的,人家全-裸的都沒有不好意思,她不好意思個啥啊!她儘量表現的自然。
男人似乎不怕她跑掉,離開了有十幾分鐘,回來的時候,帶回了一堆樹果子。
作為一個原始人類,男人並不笨,擺弄了幾下就知道購物袋和垃圾袋是怎麼用的了,他撕壞了一隻垃圾袋,知道那種灰色的東西不夠結實,於是帶了購物袋去采果子。別說塗莉莉捨不得購物袋,她就是想跑,也一定要確定逃跑能成功,不然,逃跑未遂被抓住,那就不好說男人會怎麼對她了。
行走江湖,安全第一。
樹果子不大,是她沒吃過的新品種,外殼有點像荔枝,可以剝開,果肉沒有荔枝那麼甜,也沒有荔枝果肉那麼滑,不知道是什麼水果。吃著味道和口感有點像水蜜桃。
男人剝了一隻水果先吃了,然後剝了一隻遞給塗莉莉,她默默接過水果吃掉。
看來森林裡應該還有不少她沒有發現的水果樹,真的可以說是物產豐富了。想想也是呢,原始人類一定會居住在方便獲得食物的地方,就是不知道他們的文明進步到什麼程度了,太遙遠的年代實際上連「遊牧」都沒有,「牧」是放牧,得要有被馴化的動物,才能稱得上「牧」;很大可能男人的部落只有「游」,春夏天在森林附近,秋冬就會轉移到溫暖的地方去。
她非常不確定自己一個人在森林裡能熬過冬天。食物是沒問題,但保暖就是大問題了。她確定自己得有一個避風保溫的房屋,可她根本不會蓋房子啊!
這就是現代青年的通病,看似樣樣都會,政治經濟文化說的頭頭是道,動手能力約等於零。這也是因為現代社會分工極細,不可能、也做不到要求每個人都成為通才,什麼都會。
面前這個男人連跟她交流對話都非常困難,也壓根不懂什麼文學藝術天文地理,但讓他一個人在森林裡生活,他一定能活下來。
她有點難過,十分茫然。
男人似乎覺察到她的沮喪,打著手勢,示意她可以去水裡洗洗。她不想去,但敵不過身上黏糊糊的難受勁兒,還是下了水。
她稍微走遠了一點,脫了牛仔褲和T恤,才下了水,緊張的洗了個戰鬥澡。沒有沐浴露什麼的,也就是洗洗身上的汗。她今天沒法洗衣服了。
趕緊上來,飛好T恤牛仔褲。
*
回到巨樹下,塗莉莉自己爬上了樹。她現在爬樹很溜了,完全用不著把她捆起來再拉上去。
上了樹,坐到樹枝平台上,拿出保溫毯裹在身上。
男人跟著她上來,好奇的看著保溫毯,捏捏,揉揉,搓搓。等她躺下,就用登山繩留出的那一段將她捆在樹枝平台上。
她懷裡抱著背包,緊張得要命。
男人並沒有跟她躺在一起,捆好她後,就下了樹,坐在火堆旁邊。
她這才算是稍微放心了一些。
也許她是想多了,即使是沒有什麼道德準則的原始男人,也不見得時刻發情。既然有部落,那麼就會有部落中的一些規則,上樹之前,他指手畫腳了好一會兒,當時她猜他在說一些重要的事情,也許是要帶她走出森林?
能走出森林也許會是一件好事,至少她可以更多的了解這個時代。她也許還能回去,也許永遠回不去了,她得儘快弄明白在原始時代生活需要有什麼技能,儘可能的活下來。
人類為了活下去,會爆發出極大的能量。
她呢?她為了活下去,能做到什麼程度?
*
她睡的很不安穩,其實明明男人除了一開始為了制服她揍她的那一拳,其他時候對她算是很平等了。在她面前裸奔是有點,大男子主義,但在原始社會應該非常正常,所以這也算不上什麼不尊重。
他也沒有利用體力上的優勢對她怎麼樣,就連睡覺都是在樹下待著。男人可是每天都在發情的生物,他對她不感興趣,很可能是因為從他的審美來看,她不怎麼樣。
她在縣政府是打雜的,意思就是什麼事情都要管,是個跑腿的,她在警局見過各種男性暴力犯罪的案件,有的男人根本不因為什麼,不是因為對方得罪了他或是別的什麼,而僅僅只是因為他能傷害對方,就做下了很多喪心病狂的事情;女人受到的暴力傷害絕大部分來自自己的親人和戀人,包括前男友,和拒絕的追求者,另一小部分來自街頭的陌生人,有人在街頭等計程車而被刺傷,原因僅僅只是因為兇手太無聊——歸根究底,他們知道自己「可以」傷害別人。
她看到這些案例越多,就越對現代文明社會中女性的現狀感到揪心,到了原始時代,就更糟糕了。有一些原始部落一直延續到20世紀,文明社會的學者和探險家記載下來其中一些原始部落的民俗還有吃人肉的傳統,跟吃人肉比起來,強-奸就幾乎算不上什麼嚴重的罪行了。
她所有的優勢就是她是個女人,還是個年輕女人,有生育能力的年輕女人在任何年代都是「重要物資」,所以大概是不用發愁會被吃掉,但很有可能她會被迫跟人上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