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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女子是誰?
她為何會出現在肖硯身邊?
他算到肖硯的命途發生了改變,難道這個改變就是她?
他又看向十四懷裡的肖硯,那位天之驕子,在這一世,還只是一名孩童。
他那一生太苦了,別人只看到他風光無限,手握天下兵權,廣得諸國敬重,敢於據兵西境,當朝天子也拿他無法。
可是這一切之後,又有幾個人能看到他的艱難?
他少時身世坎坷,從未享受到片刻安穩。
後來憑藉大才翻轉命運,成為眾人仰望之所在。
但這天下人的仰望,無形中成了他不得不扛在肩上的擔子。他明明最期望逍遙遨遊,也擁有恣意人生的本事。卻因為這副卸不下的擔子,操勞一生,難享片刻安寧。
辨苦和尚這一次過來,就是想在肖硯幼時便遇到他。讓他不必再經歷幼年時的那些苦痛掙扎,讓他能自由選擇自己的人生。
但是過來之後,他卻算到肖硯的命格發生了改變。
他算到他近日會來到嵩州大慈恩寺,便趕過來等他。果然讓他等到了。
「娘親。」
肖硯從十四懷裡轉過頭,看向辨苦和尚。
這個大和尚讓他覺得很親切。
娘親?
肖硯的母親這個時候應該已經走了。
肖硯的命格改變了,難道就是變在了這裡?
「山門還未開,施主跟小施主是怎麼進來的?」辨苦問。
「你不是說在這裡等我們嗎?」十四反問。
辨苦被問得無言。
這位娘子,好生厲害。肖硯的母親是一位農家婦,不該有這樣的氣勢才對。
到底是哪裡變了?
她真的是肖硯的母親嗎?
「更深露重,施主隨我到內堂說話吧。」
「不用了。」十四的直覺告訴她這個辨苦和尚不一般,跟顧凜和齊樂成那些肖硯的「故人」不一樣。
被拒絕了,居然被拒絕了。
辨苦和尚前後好幾輩子加起來,被拒絕的次數也屈指可數。
「貧僧同這位小施主有緣。」他再次嘗試,「所以想請二位施主進去敘話。」
「女施主不必緊張,內堂有沙彌在側侍奉茶水。」
他猜測十四是顧忌男女有別,儘管這是寺廟,他是和尚。
「不必了。」十四道,「若是真有緣,日後定然會再見。」
辨苦和尚:「……」
「請問大師。」十四覺得,防備歸防備,但機會不用白不用。
「施主請說。」辨苦和尚以為她改變注意了。
「昨日晚間是不是有一批人來寺中借宿?」十四問,「一行九個人。」
不是改變主意啊。
辨苦有些失望,回答道:「確實如此。」
「那大師能不能告訴我,他們住在哪裡?」
這個辨苦是知道的,因為昨日寺里只接待了那九個借宿的客人。
「施主詢問這個作甚?」接連被十四拒絕,誰還沒有脾氣?
「客人的私事,貧僧不好向外透露。」
「那就算了。」十四也不糾纏。
啊?算了?
只見她往四周看,然後抱著肖硯走過去,坐到了亭子下面。
反正快天亮了,等天亮之後齊先跟佟羊進來,還怕找不到那他們嗎?
旁邊的辨苦:「……」
算了,急不來,急不來。
他在心裡自我紓解道:肖硯現在的命格變了,幼年好像並沒有像那一世那樣悽苦。
現在看上去也不太需要他插手,而且他也不太適合插手。
機緣這樣的事情,強求不得。
他能往來於時空之間,本就是不合天命自然的異數了,為了肖硯好,也不能過分行事。
辨苦和尚在原地站了片刻,轉身走了。
「娘親,那個是誰?」他走了之後,肖硯問。
「不太認識。」十四道,「他住在寺里,應該是這個寺里的和尚吧。」
「哦。」
肖硯也不多問了。
天很快亮了,有小沙彌出來開門,看到十四跟肖硯已經在寺里,還以為是借宿的客人。
「師父。」
「肖娘子。」
看到從外面衝進來的齊先跟佟羊,開門的小沙彌愣了。
「二位施主怎麼這麼早?」
「我們過來找人。」佟羊接話道,「請問小師傅,能不能帶我們去找昨天來寺里借宿的那些人?」
「他們是我們的師兄,我們過來就是來找他們的。」
十四又在心裡對佟羊讚許了一聲,確實讓人省心又省力。
小沙彌一聽,立馬帶幾個人往寺里對外租賃的客捨去。
「昨天的幾位施主就住在這裡。天太早了,應該還沒有起床。」
「多謝小師傅。」佟羊道,「小師傅去忙吧,我們等師兄們起來。」
小沙彌走了。
「師父,怎麼辦?」齊先問,「直接衝進去?」
「難道等他們起床?」
「可是……這是寺里的房子,咱們不好破門進去吧。」
十四讓肖硯站在原地等,抽出了齊先的佩刀。
「師父你……」
十四把刀插進門縫,輕輕幾個動作,門栓掉了。
「師父你還有什麼是不會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