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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挖坑埋人啊。」齊樂成聞言一臉苦相,「早知道就算費些力氣,我也把他們全部活捉。」
「你們四個留下處理,隨後跟上。」銀硃隨手點了四個人,正好是齊樂成還有他左邊的三個。
這下他的臉更苦了,掛著一臉的苦瓜,認命地開始想哪裡能找來挖坑的工具。四下望望,只見此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借東西都不好借。
……
孟常懷直接被銀硃帶人護送回了肖宅,由僕從帶著先去洗漱整理一番,左丘玥傍晚從外面回來的時候見了他。
十四回來的時候夜色已然濃郁,家裡已經吃過晚飯了,左丘玥在等他。
二人對坐吃飯的時候很少談正經事。
一餐結束,才開始說起孟常懷的事情。
「孟常懷此劫,大約是受我們連累。」左丘玥拉著十四一起躺在了躺椅上。
這躺椅原也是大曆朝沒有的物件,是肖硯給了圖紙,趙記生產出來的。一經面世就大受歡迎,在神都和嵩州同時形成風靡,並迅速傳到其他道州縣。
「差不多吧。」十四動了動身子,找個了舒服的姿勢。時值深秋,天氣涼爽非常,這麼靠在一起感受著彼此的體溫,暖呼呼的,還挺舒服。
「這些人現在可謂是不遺餘力地想要攪亂河南道。」十四今天跟方如許一起商議了半天城外城的建造計劃,下午又通過已經打通的地道去山裡看相麻衣指揮著人布置場地。
跑了一天,現在沐浴乾淨、吃飽喝足,這麼一躺困意就出來了。
左丘玥見她疲憊,就想哄她睡覺。手輕輕地撫著她的背,沒再繼續說話。在考慮著,是現在抱她去床上,還是等她睡著了再過去。
十四卻還記著孟常懷的事情:「孟大人今天受傷了嗎?」
「銀硃趕到的及時,孟大人無恙。但折損了十餘個親兵,都是跟隨在他身邊多年的人。」她繼續說,左丘玥就繼續搭話。
「義母。我有事情找你。」
「松果?」十四立即坐起來,走過去開門。松果這麼晚找過來,定然是有事。
「怎麼了?」
左丘玥在裡間,中間有一張古樸的摺疊屏風隔著,十四拉著松果在外間坐下。
「義母,這麼晚過來打擾你,是有些話想跟你說。」松果寡言,日常很少說很長的句子。
「你說。」十四道,「我聽著。」
「今天捉住的那個人,我認識。」她顯然是準備好措辭才過來的,並沒有什麼猶豫便開始說起來,「他從前在我父親手下謀生,後來……」
說到此處,她因為想起了不願面對過往,臉色有些難看。
十四靜靜地等著她。
松果默了默,重新抬頭看向十四:「後來他夥同另一個人背叛了我父親,殺了我的父親和母親,搶走了天問閣。」
「天問閣」三個字,引起了坐在裡間的左丘玥的注意。
「天問閣?」連左丘玥都知道的天問閣,十四常年接觸各個領域和階層的人,自然不會不知道。
淮南道光州的天問閣,堪稱江湖第一殺手組織。
十四沒有仔細詢問過梅知雪的出身,只知道他父親是江湖人士,沒想到居然和天問閣有關係。
是了,她說她家鄉在光州,天問閣也在光州。
「我父親是天問閣的閣主楚雲。」松果道,「我是她的女兒,楚輕戈。」
天問閣在楚雲的手裡,算是達到了鼎盛。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一朝易主。前閣主楚雲不知去向,新閣主對外言他金盆洗手,帶著妻女歸隱了。
江湖上早就有傳言,說楚雲並非歸隱,而是被人謀害了。至於謀害他的人,不言自明。
不過這個說法一直只是猜測,沒人能證明。
朝堂有朝堂的撕扯,江湖有江湖的紛爭。十四當時聽說這件事的時候只把它當故事聽,畢竟她只聽過那位楚閣主的流傳在外的名號,卻跟他素未謀面。
如今忽然得知她養了好幾年的義女,原來竟是那位楚閣主的女兒,緣分當真是有些奇妙的。
「義母,當初母親用自己的命換了我逃生的機會,這麼多年,我每次做夢,夢裡都是她跟父親被人用長刀刺死,鮮血染遍全身的樣子。」
她也曾是父母的掌中寶,雖是女兒身,父親卻讓下面的人稱她少主。她一身功夫心法,也全部是父親手把手教授。
「義母,我想回去,手刃仇人。」
松果自來到十四身邊,受家中氛圍的影響,身上的戾氣隨著年月的消磨幾乎盡數消散。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將仇恨的種子深埋於心底,不願意讓它驚擾她現在的生活。
可是存在便是存在,唯有親手報仇雪恨,才能將其挖除。她這幾年於武道一途格外勤奮,進步飛速,除了身邊有肖硯這樣的榜樣敦促著她之外,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她渴望變成強者。
唯有以血還血,才能換得安寧。
第449章 護短夫婦
「你竟然沒有勸阻。」
將松果送走之後,十四關上門,轉身看到左丘玥從屏風後面繞出來。
他剛才在裡面,把十四跟松果的話全程聽完。當松果提出要去光州的時候,左丘玥原以為十四會勸她。
誰知她非但沒勸半句,考慮之後,反而讓肖硯、齊樂成和顧凜跟松果同去。雖然沒有明說,但這幾個人過去總不能是勸架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