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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肖,是這匹馬的名字,肖硯給取的。
他叫肖硯,他的豹子叫小硯,所以馬就叫小肖了。
肖硯摸了摸馬身子,這暴脾氣的馬立刻就溫順地蹭向他。
「它同意了,放上去吧。」肖硯道。
眾人合力把昏倒的白衣人放上馬背。
「都上馬吧,準備出發。」十四吩咐道。
「娘子,問不出來。」銀硃過來稟報。
「那就算了。」十四不著意道。系統性訓練出來的殺手,嘴本來就嚴。再加只要那人不傻,都清楚他今天不論怎麼表現,都沒可能活著離開。既然如此,當然不會說。
「是。」
拔刀,刺入,收刀。動作一氣呵成行雲流水,最後一名黑衣人也倒下了。
正在上馬的人,有好幾個踩腳蹬的時候直接踩空了,差點兒嗑在馬肚子上。
殺人不眨眼,原來是真的……
「肖娘子。」有人上馬之後,看到了前面那躺了一地的屍體,「這些屍體怎麼辦?」
「不用管。」十四先把肖硯扶上馬背,自己再翻身上馬,「會有人來找他們的。」
肖娘子說不用管,那自然就不用管了。眾人沒再多問,迅速整理好隊伍準備出發。
「還有一件事。」出發之前,十四叮囑道,「今天這裡什麼都沒發生過,你們什麼都沒看到。」
這群人雖然年輕,卻也都知道禍從口出的道理。聞言紛紛點頭,保證道:「我們今天什麼都沒看到。」
十四也不擔心他們誰泄密,這些人都是黃粱鏢局買斷了身契的,身家性命都和鏢局綁在一起。另一方面,昌順鏢局和她,本來就水火不容。
多一件事可能多些麻煩,但少了這件事,他們也不可能和諧相處。
「依你看,這些人是長孫衍派來的,還是別的人派的?」十四問銀硃。雖然今天沒審問出來什麼,但她覺得銀硃心裡已經有數了。
「不是長孫衍派的。」銀硃道。
「何以見得?」
「剛剛那個人,和我是同一批訓練出來的,當初被分到了家主身邊做小廝。長孫衍跟長孫行在長孫家只是邊緣人物,沒資格調動核心力量。」
原來如此,十四微微點頭,掃向旁邊馬背上的人:「那個人,你能看出來頭嗎?」
馬背上這人銀硃剛才已經仔細辨認過了,確認是從未見過的面容。
她搖搖頭:「我離開神都已經很多年了,知道的消息都是很多年之前的。」
「你覺得他是神都來的?」十四又看了那人一眼,「神都的,卻在黃粱縣被追殺?」
「回稟娘子,我只是直覺,沒有確切證據證明他是從神都來的。」銀硃說話很謹慎。
「沒事。」十四並不在意,「等他醒了,問一問就知道是哪裡來的了。」
而且還可以先找梅行之幫忙認一認,或者給康斯穆和林二去封信,方法多著呢,她身邊又不是沒有跟神都關係緊密的人。
「對了,辯苦和尚應該還在梅家吧,沒帶著知雪回寺里吧?」十四問道。
梅知雪跟著銀硃學武學了四年,十歲之後就把武功停下了,一心鑽研醫術。辯苦和尚有時候需要回寺里,她就也跟著過去。
為此,梅行之特意在寺里捐了一大筆香火錢,寺里的主持將一個小院劃做了梅知雪的住所。
這人中的毒好像還不淺,要是碰巧辯苦和尚回了古梁縣,那就有些麻煩了,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
第256章 嗜血散
「怎麼樣?」二樓一間客房裡,十四站在兩步外,看著辯苦和尚給榻上的人診脈。已經初見少女模樣的梅知雪站在旁邊,辯苦和尚把完脈之後,把男人的手腕往梅知雪面前推了推。
梅知雪伸出纖細嫩白的手,纖纖玉指輕輕搭在男人手腕上。十四這才發現,這男人的膚色……居然比梅知雪還要白上兩分。
而且腕骨精瘦,連接的手掌薄而寬,手指骨節分明,粗細恰到好處,既沒有一般男子手掌的粗獷,也不會顯得纖弱。
就是這樣的手,一刀將人的身體砍成了兩截。
十四忍不住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她的手掌骨骼比尋常女子大,手指也是勻稱細長,骨節分明,膚色也挺白。但是因為常年握匕首,右手掌心、指關節以及虎口處,都有不算薄的繭子。
榻上這人的手,未免太過細嫩了,居然連繭子也沒有。這樣的手應該屬於書生,而不是殺手。
「正如肖施主所言,是中了毒。」辯苦和尚起身,跟十四解釋。
「什麼毒?」
「南疆奇毒,嗜血散。」辯苦道,「中毒者會筋脈紊亂,練武者內力全失,全身精血會迅速散盡。如若兩個月內不能得到解藥或者精血補充的話,便會血枯而亡。同時過程中也會伴有常人難以想像之痛苦,每天都像是身在煉獄,痛不欲生。」
十四聽著這個描述,總覺得有些熟悉,像是曾經在那裡聽到過。她又問:「那他中毒幾天了?怎麼才能解毒?」
「這位施主中毒至少三天了,此時正是毒性迅速侵蝕身體的階段。」辯苦道,「他前期應該是用內力在壓製毒素,現在壓制不住了。」
「不是說中了毒的人會內力盡失嗎?」十四疑惑,「他怎麼用內力壓制?」
「中了毒確實會內力盡失,但那是針對一般練武的人而言。若是中毒者的深厚到內力能有與毒性抗衡之力,毒素便不能立即侵害他的身體。」<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