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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二郎呢?」她實在是不想叫「相公」,勉強改成了二郎。
她問完,李荷白了她一眼,沒打算回答。
而聽到她聲音的白蓮,立馬轉過身。
十四覺得,要是人眼睛裡能射刀子的話,她現在正在經歷刀子雨。
得了,問不出,那就自己找吧。
她對於韋家的格局還是很了解的,畢竟以前肖十四娘經常過來幹活兒。
這座院子的面積是她現在住的那座院子的兩倍,坐北朝南,正對著大門的是連在一起的三大間,一間做堂屋,兩間做臥室。
韋大河夫婦住在東邊,西邊原來是韋志高的臥室,後來給了老大家的兩個兒子。
現在他回來了,應該又住進了那間房子。
十四走進來,果然看到了韋志高。
「你想幹什麼?」
韋志高手裡拎著一把凳子,擋在身前。把十四看笑了。
「你……你來幹什麼?」
他們兩個相處,一直像耗子見了貓。以前韋志高是貓,現在變成了耗子。
「我來找你辦件事。」十四開門見山,「給我寫一封和離書。」
「什麼?」
韋志高不敢相信。
「我說,讓你給我寫一份和離書。」十四好脾氣地重複一遍,「現在,馬上寫。」
聽到這句話的韋志高如蒙大赦,他這幾天天天做噩夢,夢裡的場景大同小異。
開始都是她在打肖十四娘,但是打著打著,對方突然變成了巨蟒、惡狼一類的猛獸,長著血盆大口要把他吞下去。
他一直在想,十四會用什麼樣的法子折磨他。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就越做惡夢,越做惡夢就越是忍不住地想。就這麼陷入了死循環。
就算今天十四不來,他自己也要受不了了。
可是沒想到她突然過來說要和離。
她打算放過他了?
「好……好!」韋志高唯恐十四改變主意,「我這就寫,這就寫!」
「筆墨……你等等,我找筆墨。很快的,很快就能找到的!你別急,別急……」
韋志高自言自語,在房間裡翻箱倒櫃,可找了半天也沒能找到筆墨紙硯。
「筆墨呢?」
他此時就像籠中困獸看到了希望,打開牢籠的鑰匙近在咫尺,他卻一直拿不到。
「砰!」
房裡唯一一張桌子被他掀翻了。
隔壁臥室的韋家二老聽到動靜匆忙跑了過來。
「二郎,二郎!」
他們唯恐是自己小兒子出了什麼事。這可是他們全家的希望了,可不能出事。
「怎麼了二郎?」韋大河問,「桌子怎麼翻了?」
「筆墨呢?我找筆墨,房裡為什麼沒有筆墨?我的筆墨去哪兒了?」他的狀態都有些瘋癲了,嚇到了韋家二老。
「二郎,咱們家沒有筆墨呀。」李氏上前拉住他,「這裡沒有筆墨,你別找了。」
「你站在那兒跟個木頭一樣幹什麼呢?還不快過來看看你相公!」李氏朝一旁的十四發難。
「這裡沒有你要找的東西,跟我回去寫吧。」十四開口道:「我在那邊等你。」
說完她逕自出了屋子。
韋家二老愣住了,忙問韋志高:「什麼東西呀?你們這是怎麼回事?二郎你……二郎!」
韋志高害怕十四過不久就會突然改變主意,見她走了立刻跟上去。李氏被他甩到了地上。
第42章 肖硯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門口,李氏和白蓮也跑過來。
前者眼裡都是看熱鬧的熱情,後者則都是期望,期望十四吃虧。
「讓開。」
兩個人正好堵住了門,十四連邁出去的空隙都沒有。
「你這是什麼態度?跟誰說話呢?」
李荷還記著剛才大門外的事情,想藉此機會一起跟十四算帳。
「讓開!」
可還沒等她開口,韋志高直接上來把擋著門的兩個人推開了。
推開之後快步走到了院子裡,又回頭看十四有沒有跟上。
她不會反悔吧?
她可千萬別反悔!
「老二你幹什麼?」
李荷沒準備,被韋志高一推直接坐到了地上。
「我是你嫂子,你就這麼對你嫂子嗎?」
她眼看要擺開撒潑的架勢,可是根本沒人理她。
韋志高一馬當先跑出了院子,十四跟了上去。
白蓮這兩天被韋志高打怕了,對於他的事根本不敢過問半分。她從地上爬起來,看了要嚎不嚎的李荷,走了。
是她瞎了眼,看上了韋志高這麼個畜生。
從前他待她如珍似寶,甜言蜜語決堤一樣地灌倒她耳朵里。
她信了,信了那些如今想想都覺得可笑的鬼話。
愚蠢的下場就是現在這樣,她成了韋家的妾,幹著他們家最髒最累的活兒,明著暗著伺候著他們家三個男人。
都是肖十四娘,都是那個賤人!要不是她,她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那個賤人她怎麼不去死,她為什麼不去死!
韋家院子裡的人各自有各自的想法,只不過這一切,十四完全不關心。
韋志高也不關心,他現在只想飛回他的書房,把和離書寫好,看著這個妖怪在上面按下手印。
從此他就解脫,就自由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