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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粱縣城的百姓被這大串大串的禮單聽花了眼,有人忍不住從頭跟到尾,默默記下了一共有多少家當眾替肖娘子添妝。
「兩百三十八家!不只是黃粱縣的,也不只是嵩州的,還有許多都是其他州縣的!」
這人覺得,要不是參與了這場婚禮,他這輩子都不能聽那麼多好東西。那五花八門的名字,每一個字都是錢啊!
「看來你才是這河南道的地頭蛇。」左丘玥對十四道,「我真聰明,沒來黃粱之前,就靠上了最穩妥的一棵大樹。」
「那你可要聽話,小心我哪天一不高興,就不讓你靠了。」
「聽話,你說什麼我聽什麼。」借著已經暗下來的夜色,左丘玥湊近到十四的耳邊,「只要阿姐高興就好。」
……
省去叩高堂,拜過天地,二人便被送入了洞房。
喝過合卺酒,結髮放枕席。
一樓的大廳坐滿了賓客,熱鬧非常。喧譁聲從下往上,包圍了整棟建築。
尋常時候,後面就該新郎出去敬酒了。
但是今天在場的沒人敢讓左丘玥敬酒。
河南道一眾大小官員是因為身份不敢越矩,十四這邊的人則是怕十四。打擾娘子洞房,怕是嫌自己活得太滋潤了吧。
「好啦好啦,大家都快入席吧。」肖硯趕著人出去。
「小傢伙兒。」相麻衣一把把人攬過來,「從此之後我就是你唯一的師父了吧?」
對於他喊自己和喊左丘玥都喊師父這件事,相麻衣可謂是耿耿於懷許多年了。現在,終於沒人跟她搶了。
「嘻嘻,那當然,師父就是徒兒唯一的師父。」
「那你以後喊左丘玥喊什麼?」
「父親呀。」肖硯答的自然,「不那么正式的場合就喊爹。」
「你這喊得也太自然了。」顧凜忍不住道,「不會覺得彆扭嗎?」
「為什麼要彆扭?我早就想讓他當我爹了。」
……
釵環被整齊地擺放妝檯上,衣衫卻凌亂地散落一地。
如墨的長髮交織在一起,分不清你我。
上下合蓋的手指交纏,伴著令人臉紅的喘息聲,時而鬆緩,時而收緊。
紅綃帳暖,滿室旖旎。融了寒冬臘月里的冷,比那燒紅的炭火還要熱。
「阿姐……」
情動之時,左丘玥偎在十四耳邊不停地呼喊。
這是二人開玩笑時得來的一個稱呼,後來便成了只有兩個人的時候的私密呼喊。
「左丘玥……」十四忍著名為魚水的歡愉,在他耳邊呢喃道,「燈……」
過了一會兒,才傳來一聲低沉而纏綿的:「好……」
長臂伸展,拽下懸掛帳子的銅環。
簾帳緩緩滑落的同時,銅環飛出,打滅了房裡最後一根蠟燭。
紅塵萬千,全部堙滅在肌膚相親的熾熱與酥麻之中。
第408章 關於脫單
「早上好!」相麻衣出門的時候,剛好看見十四和左丘玥牽著手往一樓走,「神清氣爽啊兩位。」
「我以為你倆當中要有一個起不來床呢。」
「咳咳咳……」
「知雪姐姐你怎麼了?」松果關切地問道。
「沒……我沒事……」梅知雪學醫,懂得很多同年齡段的人不懂的東西。
「咳咳,那個……」見被兩個小姑娘聽到了,相麻衣也有些尷尬,連忙轉移話題,「肖娘子,以後是繼續這麼稱呼你呢?還是喊郡王妃?」
「愛怎麼喊怎麼喊。」十四拉著左丘玥下樓,「隨你高興。」
「娘親!爹!」這兩聲喊得洪亮。
肖硯晨練結束,和顧凜、齊樂成先後進來。外面天寒地凍,他們卻每個人的額頭都掛著一層薄汗。
左丘玥牽著十四走下最後一層台階,招手讓肖硯來到自己跟前。
「怎麼了,爹?」
「伸手。」
肖硯疑惑地把手伸出來,就見左丘玥的手掌已經推了上來。
他連忙迎擊。
眨眼之間,二人便姿態悠閒地過了數招。
十四、顧凜和齊樂成站的近,能明顯感覺到他們兩人出招時打出來的掌風。
「不錯,又大有長進。」二人點到即止,左丘玥不吝誇讚。
肖硯露出滿足的笑容。
這樣的笑容,跟十四誇他的時候不太一樣,跟別人夸的時候更不一樣。
這樣的笑容,只有左丘玥能給他。
「你們都起這麼早啊。」馬得草和馬涼月從樓上下來,「我們倆是最晚的嗎?」
「不是。」相麻衣道,「昨晚他們幾個男人拼酒,恐怕現在還醉著呢。」
「娘子,王爺,早飯已經準備好了。」此時銀硃過來,叫大家過去吃飯。
「你要不要跟銀硃說,讓他把稱呼改一改?」左丘玥抓起十四的手,並肩往前走。
「怎麼了?」
「她喊你娘子,卻喊我王爺,聽上去一點兒也不相配,不像夫妻。」
「那你想她怎麼喊?」十四忍笑問。
「要麼喊王爺和王妃,要麼喊郎君和夫人。」左丘玥道,「這樣聽起來才像一對。」
「你倆是分開就不會走了是嗎?」相麻衣走在他們後面,真的是看不下去了。她也不是沒見過恩愛夫妻,可是像他們倆這麼旁若無人的,以前真的沒見識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