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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是怎麼回事?」眾人驚訝,「怎麼不跟親兄長親近,而是堂兄更親近?」
「這就不清楚了,反正從十幾年前肖娘子同……」這人壓低聲音,「同韋家那個和離之後,就一直只跟村正走得近,跟肖家其他人都不怎麼來往。」
「可是就算不來往,他們還是跟著沾了不少的光。肖家在這十來年裡攢下這麼大的家業,個個都成了富戶,不都是因為他們跟肖娘子是一個姓氏?這回肖貴敢虐殺良家女子,縣令幫著打壓苦主,不就是仗著自己姓肖,仗著肖娘子是他親姑姑?」
「說肖貴就說肖貴,扯上肖娘子作甚?」有個婦人聞言不悅道,「肖娘子若是知道,肖貴絕對不敢這麼幹。現在她不正在替吳家伸冤嗎?」
「就是啊,老子娘都管不了自己的混帳兒子,姑姑又怎麼管?」立即有旁的婦人附和道,「肖娘子是王妃,管的都是河南道的大事兒,哪裡有精力去管那個小畜生?」
「就是,不許說王妃壞話!」婦人身旁的小童喊道,「王妃是大好人!」
「……」
肖貴被銀硃手下的人拎著,按到了十四面前。
「就是他!就是他害了我女兒!」吳老漢指著肖貴道,「王妃,就是他夥同另外兩個人,害了我孫女。求王妃為我孫女做主啊!」
「你們血口噴人,憑什麼說是我兒子害了人?」肖三媳婦被小廝攔在了外圍,衝著吳老漢嘶吼,「你們有什麼證據?」
「十四娘,你可不能信他們啊十四娘!」肖三郎則衝著十四道,「小貴是你親侄子,你還不清楚他的品性嗎?這不是真的,是他們誣告!」
「你給我住口!」肖七郎從府里走出來,正好聽見肖三郎對十四說的話,恨不得直接上去給他兩巴掌。
「放他們進來。」
聽到十四的命令,小廝將肖三郎夫婦也放進來。
這二人一喜,以為十四這是要幫他們。
「十……」誰知話還沒來得及說,只覺腿窩處傳來劇烈的疼痛,二人支持不住,雙雙跪在了地上。
「王妃面前,休得放肆!」
兩人立即便老實了。
「顧縣令。」十四看向顧雲瀾。
「下官在!」
「你把整個案件經過再敘述一遍。」十四道。
「是……是。」顧雲瀾對著肖貴和肖三郎夫婦,加上吳老漢的補充,將整個案件經過又敘述了一遍。
肖家三口的臉色從你慘白到煞白,肖貴更是嚇得連看也不敢看十四。
「肖貴,這些你認還是不認?」十四問肖貴。
「我……我……」肖貴身上的錦袍在抓捕過程中蹭上了髒污,髮髻散亂,頭頂的玉冠歪歪斜斜即將掉落。他看看吳家人,再看看自己的父母,就是不敢正面十四。
「若敢說謊,罪加一等!」
「我……我認!」銀硃忽然出言,他嚇得一個哆嗦,「我認……我認……」
肖七郎上前一腳將他踹翻在地,雙眼發紅地怒問:「給誰你的膽子!」
肖三郎夫婦軟在了地上,面如死灰。
「七叔!」肖貴抱住肖七郎的腿,「是餘慶安帶的頭七叔,是他唆使我們去乾的七叔。也是他……也是他跟我說我王妃的侄子,縣令也不敢拿我怎麼樣。一切都是他指使的,人也是死在他手裡的,你要相信我啊七叔!」
「你個混帳!」肖七郎一腳踢開肖貴,又抓住他的領子狠狠甩了一巴掌。見他大有把肖貴往死里打的勢頭,肖宅的小廝連忙上前拉住。
很快餘慶安和方長青也被帶過來了。
一起過來的還有他們各自的父母,以及余家家主、方家家主。
眾人只見過將重罪犯拉到菜市口斬首示眾,還是第一次經歷在大庭廣眾之下審案子,而且這案子的主審還是河南王妃。
給十四見過禮之後,二位家主在她下首落座。方如許和余家長孫也從裡面出來了,分別站在二人身後。
在十四的試一下,顧雲瀾第三遍敘述了案件的經過,又補充了肖貴所說的內容。
懾於十四的威嚴,餘慶安和方長青根本不敢有半分抵賴,很快認罪,並且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所有細節。
確實如肖貴所說,餘慶安是主謀,街上的混混是他花錢找的,吳家孫女也是死在了他的手中。
說到具體施虐的過程時,引得群情激奮,若非肖宅的小廝攔著,恐怕他今日便要被義憤填膺的百姓當場打死。
……
宴席已經結束了,一眾賓客卻誰也不說告辭,宴飲過後便主動在宅子裡開展各類娛樂活動,
肖墨醒了,左丘玥抱著她和孟常懷等人下雙陸。
其餘男客女客也各自聚在一起,或投壺,或閒談,或吟詩作賦。小孩子們自來到便被後院的訓練場吸引住了,在這裡玩兒得不亦樂乎。
外面的事情似乎一絲一毫都沒有傳進院內人的耳朵里,一道院牆將內外分成了兩個天地。
「肖貴這事不是偶然。」齊樂成站在跑道邊,看著那些在場中圍著各種訓練設施奔跑的孩童,「姑姑便是要借著今日的事殺雞儆猴,既還苦主公道,也向眾人表明,王府絕不縱容他們仗勢欺人。」
「阿硯,你在想什麼?」顧凜見肖硯半天不說話,問道。
「我在想吳家為什麼偏偏選在今日上門喊冤。」<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