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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既然找到了鏢局,那就證明他們知道,這次女兒出嫁路上一定會遇到麻煩。不然就算再有錢,那一百萬也不是大風颳來的。
「會遇到匪徒。」齊天衡把方家人的原話說出來,「在河州東道和河州南道的交界處,有一群在那裡盤踞已久的匪徒。這次方家三娘出嫁,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阻攔,甚至會搶親。」
匪徒、豪紳的女兒。
搶親?
十四有種預感,她接的第一單生意,就十分有意思。
「具體的內情方家人沒有說,他們說想讓肖娘子親自過去一趟,他們跟肖娘子細說。」齊天衡道,「關乎女子聲譽,他們謹慎一些也是自然。」
「那行,我親自過去一趟。齊當家跟他們約好的何時上門?」
「七月初六出嫁,眼下是六月底,近幾日上門即可,他們說隨時等著肖娘子。」
「那就今天吧。」十四說,「宜早不宜遲。」
「下面這些呢?」她把方家的合約放到一旁。
「後面這些都是一些常見的財物生意。」齊天衡道,「我正要跟肖娘子商量,看看怎麼分配下去。」
十四大約瀏覽一遍,只看價錢。後面這七張,價錢從數萬到數十萬不等,最低的三萬,最高的一單二十萬。
「就按之前定好的,把這些公布給大家看,誰想接哪一單,憑實力拿到手。」
第79章 打架
「家主,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書房門外傳來齊夫人貼身丫鬟的聲音。
「什麼事?」
「是二郎跟肖娘子家的小郎君打起來了。」
裡面的齊天衡和十四同時站起來。
齊天衡面上出現急切,十四則相對從容。
兩個小子對彼此心裡都有不滿,干架是遲早的事。只是沒想到,今天就打起來了。
十四跟齊天衡趕到的時候,兩個小傢伙兒居然還在打。只不過有大人在,他們沒能打起來就是了。
齊夫人讓兩個小廝各自拉住肖硯跟齊樂成,其中一個人十四還認識,就是那天去買狼皮的連安。
哦,他當時說的他們家二郎,就是齊樂成呀。
而兩個小孩子,一人染了一身墨水。肖硯的前襟一片黑,齊樂成的衣擺還在往下滴墨水。他們的臉上手上,也都是墨跡。
「怎麼會打起來?」齊天衡看見滿地狼藉,沉著臉問齊樂成。
齊夫人看到丈夫上來就訓斥自己兒子,立馬就不高興了。
「你問話就問話,吼什麼?」
她把齊樂成護在後面。
「都是你慣的!」齊天衡是真的怒了。
他們夫妻感情雖然好,但是關於齊樂成的教導問題,一直秉持不同意見。
齊天衡認為男孩子,從小就應該教會他有擔當,不能嬌慣。
齊夫人則認為齊樂成是她高齡才懷胎生下的孩子,是上天的恩賜,是半點兒也不捨得苛待他。
齊樂成啟蒙半年,夫妻倆已經因為他的課業問題發生了好幾次爭執。
「慈母多敗兒,你是要把他養廢嗎?」
「什麼叫我把他養廢?」齊夫人現在不只是因為齊樂成,更是因為齊天衡的態度而生氣。外人還在,他上來就斥責她的不對,半分顏面都沒有留給她。
「你問過今天發生了什麼事嗎?你怎麼就知道是我兒子的錯?」
「你簡直不可理喻!」
「齊當家。」十四開口道:「只是兩個小孩子的問題,大人犯不著為了這個吵架。」
齊天衡重重嘆了一口氣,一甩袖子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而這邊的齊夫人,卻因為十四一句話就勸住了丈夫,心裡控制不住地有了其他想法。
她看十四的眼神也跟著變了。
「阿成你過來。」齊天衡讓齊樂成過去。
齊樂成對父親還是很敬畏的,他一開口,他就算再害怕,也一步兩磨地走了過來。
「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齊天衡儘量讓聲音聽起來平和,「實話實說,我不罰你。」
「是……是他打翻了我的硯台,我才推他的。」
十四看向肖硯前襟上的污漬,是被推到了在地上沾上的嗎?不過還好,臉沒有磕到,其他地方也沒有傷。
「而且他也把我推倒了,又把硯台里剩下的墨水潑到了我衣服上。」齊樂成繼續控訴。
原來他衣擺身上的墨水,是肖硯潑上去的。
說實話,肖硯和人打架不吃虧,十四是高興的。她教出來的孩子要懂是非,但不能無端忍讓。
「是你先把毛筆打掉,把墨水弄到我身上的。」齊樂成顛倒黑白,肖硯不幹了。
「那是我的筆,我不想讓你拿!」
「是先生讓我拿的。」
「那也不能拿!那是我……」
「齊樂成!」齊天衡怒吼,「你還有沒有規矩?」
「哇!」
齊樂成被罵哭了。
「阿成!」齊夫人立馬跑過去把兒子抱在懷裡,「不哭啊阿成,娘在這兒,娘在這兒呢。」
「娘!」
齊樂成一喊,齊夫人更心疼了。
他沖齊天衡吼道:「你要是看我們母子不順眼,我們走就是!」
「你還慣著他!」齊天衡更生氣,「每次都是這樣,他每次犯了錯,我要管,你就攔著。攔到現在,攔出來一身壞毛病!」<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