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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顧明璋帶著兩個小傢伙兒先離開,十四也沒動,就站在原地跟齊先說話。
「想問齊開的事?」她問。
「嗯。」齊先點頭。
「想說什麼,說吧。」十四道,「心裡想的什麼,說就是。在我面前,沒什麼不能說的。」
第194章 齊先求情
齊開在黃粱鏢局出事了,齊天衡當然不能瞞著他的父母。
所以十四離開當日,齊開的父親齊天萊就得了消息。齊天衡親自上門去說的,把事情原原本本地都說清楚了。
齊天萊當天就去了顧家鏢局,想見一見齊開,但被顧家人攔在了門外。顧明璋走之前吩咐了,任何人不能見齊開。
「你父親讓你過來找我求情?」十四問。
齊開不論是個什麼樣的人,他都是齊天萊的兒子,是至親。站在齊天萊的角度,想法設法救兒子,人之常情。
「嗯……」齊先低頭,不敢看十四。
他爹都快跪在地上求他了,他作為兒子,不能不幫。
可是齊開是想殺了他師父啊!他有什麼資格替他跟師父求情?有什麼資格替壞人跟受害者求情?
「有什麼話就說,扭扭捏捏的像什麼樣子。」十四道,「我說了,你心裡想的是什麼,在我面前,都能說。」
「我……我……」
「肖娘子。」佟羊接過齊先的話,「齊先他太為難了。他替肖娘子不平,覺得齊開該受懲罰。可是他父親求到了他面前,作為兒子,他又不能置於父親不顧。」
「齊先這些天除了擔心你和阿硯,還一直在糾結要怎麼跟你說他父親要他替齊開求情的事。他這些天,是真的不好過。」
齊開眼角有淚花溢出,伸手抹了。
「別哭了。」十四道,「你是我徒弟,你求情,我還是會考慮的。」
「師父……」齊先不敢相信地抬頭看十四。在他的認知中,師父一直是黑白分明、殺伐果斷的,從不會因為誰而改變自己的原則。
他自認換了他,要是有人要殺他,他一定不會放過那個人。而他又有什麼資格要求師父寬恕齊開呢?
「你先說你想的是什麼?想不想為他求情?」十四道,「把心裡想的都說出來。」
「我不想因為這件事,讓你我之間生了嫌隙。雖然你算不上聰明,練武的資質也一般,但你既然已經成為我徒弟了,我也就認了。我不希望跟我的親人之間出現任何隔閡,一旦出現隔閡,關係就變質了。」
「師父……」齊先的眼淚嘩嘩地往外流,「師父……」
「把眼淚擦了。」十四嫌棄道,「你今年都十八了,不是八歲,阿硯都很少像你這麼哭了。」
齊先左右袖子各抹了一把,把臉上的眼淚鼻涕一起抹掉了。
十四:「說吧。」
「我……」他先看了一樣佟羊,得到了鼓勵,才繼續說,「我想先聽聽師父你原本準備怎麼處置齊開?」
「這個……」十四想了想,如實道,「看阿硯的情況,阿硯要是沒受傷,那就輕一些。要是受傷了,那就重一些。」
「輕一些的是什麼?」齊先問。他回憶著剛剛肖硯的情況,好像沒有哪裡受傷。
「挑斷一根手筋或者腳筋。」十四,「讓他長長記性。」
齊先吞了吞口水,沒再問重一些又是什麼。
「那……師父你原本是打算挑斷齊開的手筋還是腳筋?」他問。
「手筋。」十四道,「右手的手筋,讓他這輩子再也握不了刀劍。」
「那我要是求情的話,懲罰會變成什麼?」齊先問。
「所以你想替他求情嗎?」十四反問。
齊先想著,怎麼說師父才能不生氣。可是看著十四的眼睛,他發現他的腦子不會轉了,只能把最真實的想法說出來:「齊開他從小就欺負我,各方面打壓我,嘲笑我,我跟他說出去是兄弟,但是沒有一點兄弟之情。」
「聽說他想要殺了師父的時候,我真的恨不得當時就拿把刀朝他砍過去!」
「但是後來冷靜下來,又開始想,他也是爹的兒子,他要是死了或者受傷了,最傷心的是我爹。」
「我爹雖然更看重齊開,覺得他比我有本事,但是這是事實,大家都這麼覺得。除了這個之外,我爹對我挺好的。除了覺得齊開比我更有本事,他疼我們倆的時候是一起疼的,差不多能做到一視同仁吧。」
「我不太想看到我爹傷心。他身體也不算很好,要是齊開出了事,我擔心他撐不住。他要是撐不住,我就沒爹了。」
「所以師父。」齊先跟十四對視,「要是只為了齊開,我不想替他求情。他居然勾結外人想要殺你,你又沒有害過他,他憑什麼?他受到任何懲罰,都是罪有應得。」
「但是為了我爹,我想跟你求這個情。」他的聲音不由自主地變低了,「師父你能不能,稍微把懲罰放輕一些?打他一頓讓他半年下不了床,或者其他的。」
「要是被挑了手筋的話,他就成殘廢了。他成了殘廢,不止我爹難過,我們全家都要被嘲笑跟輕視的,他媳婦的娘家本來就比我們家過得好,就更要看不起我們家了。」
十四原本覺得齊開心智單純,考慮事情也考慮不了那麼全面。可是聽他這一番話,原來他也是懂人情世故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