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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靜之,別人要殺你,你難道不還手?」十四趁亂挑撥道。
馮靜之傷得重,但離死還遠著呢,而且意識很清醒。他知道十四這話是要挑動他們內動,但是……他不可能不還手!
「黃魁欲謀害與我,給我抓住他!」
轉眼間,形勢再次轉變。
十四從被圍攻的目標,變成了躲清閒的看客。
她十分自來熟地退到了馮靜之這一派人的背後,看著他們同黃魁對峙。
「馮靜之,我兒子是他抓的,還是你抓的?」沒有了生命危險,有了問話時間。
「他。」
十四看了眼馮靜之,選擇相信。
「黃魁是嗎?」她又看向黃魁,「長孫家的人?」
此話一出,黃魁色變。
這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不好意思,打錯人了。」十四對馮靜之道歉,雖然並沒有什麼誠意,「為了表達歉意,我送你個消息。孟刺史很快會帶著人過來。」
「別這麼看著我,我的孩子被土匪綁了,報官是正常流程。」十四道:「你跟孟刺史有什麼恩怨我不管,我只報我自己的仇。」
「所以,要不要我幫你一起,把他綁了給去認罪?」
馮靜之此時心神處於劇烈的激盪之中,他跟孟常懷是有仇,可是這個仇,是從自幼將他養大的魁叔口中得知的。
而剛剛的經歷……讓他開始懷疑過往的一切,包括這個仇,他都在懷疑是不是真的。
「你父親以前是長孫派系的人?」十四問。
「什麼長孫派系?」馮靜之並不明白她的話。
但十四明白了,然後看向馮靜之的目光,就帶上了幾分憐憫:原來是個蒙在鼓裡的冤大頭,這孩兒,有沒有發現自己一直是別人手裡的一把刀?
長孫……一開始認識的長孫行跟長孫衍,她以為只是兩隻比較有錢的小人罷了。上次去古梁縣參加刺史府的競選,看長孫行那副做派,她還暗自猜測過,縱然想到了當今女皇也姓長孫,卻沒有把他們聯繫到一起。
如今看來,還真的不得不聯繫到一起了。
「這個你要問你的魁叔了。」十四並沒透露銀硃的消息,「大當家,你的魁叔在你身邊這麼多年,應該沒少替你得罪人吧。」
馮靜之:「……」
「所以要不要我幫你?」
……
孟常懷帶著人馬趕到青蓮山下的時候,十四正帶著青蓮山的人,押著另一波青蓮山的人等在山腳下那座客棧里。
馮靜之的傷經過包紮之後,正躺在房裡休息。
「肖娘子,這是怎麼回事?」這陣仗,看得顧明璋一臉懵,看得孟常懷也是一臉懵。
「阿凜他們呢?」顧明璋心系顧凜。
「在房間裡睡覺。」十四道,「有驚無險,他們沒事。」
她對孟常懷道:「孟刺史,這些是這次作案的匪徒,已經制服了。另外,青蓮山的大當家馮靜之跟刺史之間應該有些誤會,他受了重傷不方便活動,勞煩刺史移步,過去一趟。」
第192章 顧明璋的心態變化
馮靜之跟孟刺史的談話並沒保密,顧明璋也跟在旁邊一起聽了。
以至於從客棧離開之後,他暗自感慨唏噓了好久。
馬車門被打開,十四從裡面出來。跳下車,躍上了馬背。
顧明璋猶豫了一下,放慢了行進速度,跟她並行。
「顧當家。」十四見他過來,以為是要問顧凜的情況,「他們三個都睡著了。」
十四對他的態度一如過往,而顧明璋的心態,卻從去年年底開始就一直沒有平復過。
先是發現了自己對她有意,後來興致沖沖地讓人去查她的家世,打算好了要跟宗族坦白,然後娶她過門。
可是一番打探之後,卻猶如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
肖十四娘優秀如斯,為何卻也有那樣不堪的過往。
這幾個月顧明璋一直沒見她,就是因為沒有確定好該用什麼樣的態度面對她。
如果她真的只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寡婦就好了,就算帶著一個兒子,他也會盡力說服族親接受他們母子。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不止如此呢?
要不是突然出了這樣的事,又把顧凜卷了進去,顧明璋是不會見十四的。
現在突然相見了,看著她一派自然,顧明璋心裡更加五味雜陳了。
他策馬往前走,不時轉頭看向十四。
起初兩次十四沒在意,但是次數多了,她不能不在意,疑惑道:「顧當家有什麼事嗎?」
「沒……」顧明璋有一瞬間的不自在,「沒什麼,就是覺得青蓮山的那位大當家,也是個可憐人。」
「哦,確實。」十四雖然疑惑顧明璋一個大男人居然在「傷春悲秋」,但也接話道,「確實挺可悲的,活了二十多年,前一半活得糊塗,後一半活得痴傻。」
她也覺得馮靜之這小半輩子,是真的可憐又可悲。被心愛的人親口告知他在痴心妄想,被從小把他養大的人刀劍相對,又得知原來他一直在報的仇只不過是人家在利用他做事。
經此一事,他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才能重新找到生活的意義。
「不過人各有命。」十四道,「每個人都有其要經歷的苦難,誰也替不了,也很難干涉。可憐別人,不如過好自己的生活,讓這世上別再多一個可憐人。」<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