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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走到桌邊,一起坐下享用火鍋。
肖硯喝了兩口帶著藥味的湯,忍不住再次看向那冒著滾滾熱氣的銅鍋,只覺得嘴裡頭更苦了。
「爹……」
「你喊我也沒用。」左丘玥將燙好的羊肉夾入十四碗中,「乖乖養病,好了再吃。」
「哦……」
「哥哥,乖乖。」肖墨坐的位置面對著肖硯,雖然會說的話有限,但聽明白了剛才幾個人談話的意思。於是抱起特製的小碗將熱牛奶喝完之後,看向肖硯哄他。
她嘴邊還掛著幾滴奶珠兒,仿佛在無聲地說:你看,我都在乖乖吃自己的飯,要聽話。
「阿芑真是個乖孩子。」十四往她的小碗裡又倒了一些牛奶,「哥哥要向你學習。」
梅知雪是側對著肖硯的,是以肖硯很清晰地捕捉到了她埋頭、抖肩的動作。
「王爺,王妃,宮中來人。」小武自外面進來,打破了房中和樂的氛圍。
一屋子的人全部看向他。
「什麼事?」左丘玥問。
「只說陛下召見王爺,並未說明事由。」小武回答道。
「什麼時候?」
「過來的內侍說,即刻。」
「我知道了,去備馬吧。」
「是。」
「無事,你們繼續吃。」左丘玥起身,對十四說完,又看向阿芑,「阿芑,爹爹有事出去一趟。你乖乖吃飯,吃完飯之後跟娘親回去睡午覺。」
十四送左丘玥到門外:「陛下找你是因為阿硯的事嗎?」
「大概是。」
十四嘴角微抿,他們剛搜集到足夠的線索,宮裡就來人了,好快!
左丘玥接過小廝遞來的大氅,披到身上,面向十四讓她幫他系衣帶。
「看來我們的推斷結果是對的。」十四道。
種種搜集到的線索都指向一人——榮安公主左丘敏。原本十四還在懷疑,這次是不是和上次的事情一樣,榮安公主只不過是背後之人拉出來的替罪羊。
可是現在,似乎不用懷疑了。
女帝直接給了他們答案。
「陛下應該是想保她。」她接著道。
「你怎麼想?」左丘玥握住她的手。
凡事都能權衡利弊,但是此事事關肖硯,十四不會用利弊去衡量。
「……先看陛下的態度吧。」十四道,「好在阿硯的傷不算重。」
……
吃過午飯,十四帶著肖墨回去睡午覺,僕從將房裡收拾乾淨之後,肖硯的藥也熬好了。
「喝藥吧。」梅知雪用勺子攪著藥汁,感覺溫度應該差不多了,才端給肖硯。
肖硯一飲而盡,拿開藥碗之後露出緊皺的眉頭:「好苦。」
「良藥苦口。」梅知雪從旁邊的小抽屜里拿出一碟不知道什麼時候放進去的蜜餞,遞向肖硯,「含一個。」
肖硯看了一眼,卻沒伸手:「這個太甜了,我不喜歡吃太甜的東西。」
「那你想怎麼樣?」梅知雪知道他在故意作怪,也不揭穿,只順著他,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有一個好辦法。」肖硯道。
「什麼?」
「你過來,我跟你說。」
梅知雪把盛蜜餞的碟子放下,半信半疑地靠過來:「什麼辦……」
「你!」她杏眼圓睜。
反應過來立刻要推開他,卻聽到肖硯含在喉嚨里的一聲悶哼。
梅知雪立馬不敢動了。
她被肖硯箍在懷裡,天旋地轉。
第598章 掖庭宮
元亨七年十二月初八,臘八粥的香氣縈繞神都城的時候,一道聖旨自皇宮出來,送達至榮安公主府。
榮安公主買賣官職,中飽私囊,擾亂官場。陛下震怒,下旨褫奪其封號,貶為庶人,幽禁掖庭宮。不得赦免,終身不得出。
一時間,坊間朝野皆震盪!
榮安公主,那可是榮寵最盛的榮安公主,陛下最為寵愛的女兒!所有人都知道她恃寵而驕,仗著權勢滔天,身有倚仗,這麼多年來胡作非為的行徑多了去了。可是沒人覺得她會有事。
人跟人是不一樣的,那是先皇和當今的唯一的女兒,律法約束不了她。
買賣官職,僅僅因為這樣的罪責就讓她被貶為庶人,幽禁內廷,誰都不信。
起碼官場上混過的,沒有一個人相信這就是真相。
而且這件事這麼突然,根本沒聽說有誰告發。
無緣無故,陛下為什麼要發作自己的女兒?
眾人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官場上混久了的老油子,已經嗅到了異常在何處。
「聽聞昨日午間河南王被陛下傳召入宮,停留數個時辰才離開。」
散朝之後,百官自太極殿出來,沿著整潔的石板路往宮門處去。三三兩兩走在一起,竊竊私語。
「這件事與河南王有關?」這人回想這幾日左丘玥在上朝時的表現,沒覺得他哪裡有異常。而且河南王一家常年在封地,他能跟榮安公主起什麼衝突?
「你們忽略了一件事。」有人提醒道。
「什麼事?」
「這幾日神都在傳的,河南王世子遇刺一事。」
這……眾人大驚!
數日前便有河南王世子遇刺的消息流傳出來,但是左丘玥沒主動在朝堂上提起過,不是特別熟的人,總不能主動找上去問:「聽說你兒子遇刺了,這事是真的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