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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親,你站在那裡做什麼?」見十四靠著欄杆站著,肖硯問道。
「沒什麼。」十四十分自然地問,「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阿凜還沒見過煙花,我帶他去看。」肖硯拉著情緒低落的顧凜道。
「嗯,去吧。」十四道,「點火的時候當心點兒。」
「知道了娘親,我們會小心的。」
肖硯拉著顧凜下樓,兩個人的腳步聲重合在一起。
十四隨著他們的動作再次轉身,瞄向樓下客廳。
偌大的客廳里哪兒還有人?
這麼好的輕功,當初是怎麼被那群人追上的?
十四站在欄杆邊,看著兩個小傢伙兒出了門,又把大廳掃視了一遍。
樓下燭影昏暗,顯得本來就寬敞的空間更加空曠。
她看了一會兒,見還是沒什麼動靜。突然覺得怪沒意思的,便鬆開欄杆直起身,準備回房休息了。
過道里吊著燈籠,每走一步交錯的影子都會發生變化。十四盯著地上的的影子往前慢慢走,越過肖硯的房間,來到自己的房門前。
推門,進入,轉身。
關門的時候對著寂靜的過,忽然嗤笑出聲:你在期待什麼呢?
……
第二天十四又一大早就出了門,今天要見趙記的家主,也就是方如許的舅舅,一起商量新款家具的事情。
趙記已經相繼跟十四合作推出了懶人沙發、低背沙發和高背沙發三款沙發,每一款都為他們帶來了巨額利潤。
趙家主現在對待十四就跟對待財神沒兩樣,為了臘月能邀她赴一場約,從剛剛進入十一月就開始往肖宅遞帖子。要不是肖宅忽然加緊了門禁,以家主在養傷為由謝絕一切上門探望,他恨不得天天跑過去親自送請帖。
但是一連幾十封請帖送出去都跟石沉大海一樣,趙家主已經做好了今年見不到肖娘子的心理準備了。臘月初三的時候忽然收到回復,他大喜過望,整個趙家都像是提前過了年。
聽說了消息的方如許趕了過去,舅舅長舅舅短地纏了趙家主整整一天,可算是被他蹭上了見肖娘子的機會了。
他也有問題要請教呀!但是這段時間肖宅忽然閉門謝客,他也愁啊!
於是舅甥倆一起見了十四,十四答應他們等過了年,空閒下來之後,畫幾套新鮮風格的建築圖給方如許,再出兩幅新款家具的圖紙給趙記。
上午見完了方如許舅甥倆,又去參加了一個由嵩州四大富商琉璃方家,絲綢余家,黃粱酒家楚家和茶商白家牽頭髮起的宴會,這個宴會可以說聚集了整個河南道最富有的一群人。
經商換一種說法,也可以說是經營人脈。生意是建立在人情往來之上的,而像這樣的集會,就是最好的聯絡感情的機會。
無數小商家對這樣的集會夢寐以求,可他們要麼囿於財富不夠多,要麼因為名氣不夠大,是沒有資格收到宴會請帖的。
十四三年前第一次收到這個宴會的邀約,今年卻是第一次參加,前兩年沒能參加都是因為在外面走鏢沒能趕上。但她並不迫切,因為她的很多生意,沒有人脈也能做,自會有想要賺錢的人主動跟她建立聯絡。
而今年過來參加的原因也無他,剛巧趕上了罷了。
雖然是第一次參加,但席上有不少熟面孔。一場宴席進行下來,她又結識了許多新面孔。
結束這場宴席之後,早已錯過了出城的時間。她便留宿在火鍋店的後院裡,銀硃已經在這裡等她。
「讓你打聽的事情如何了?」十四問。
「已經打聽清楚了。」銀硃將打聽到情況邏輯清晰地匯報給十四,「十一月二十九,顧當家應袁家大郎也就是他已故妻子的兄長,阿凜小郎君的親舅父的邀請,去袁家赴宴。」
「因為不勝酒力,中途喝醉被小廝扶著下去休息。」
顧明璋不勝酒力?
十四聽到這裡,聽出了蹊蹺。
顧明璋的酒量就算不能用千杯不醉來形容,但喝趴下兩個齊天衡是完全沒問題的。那位袁大郎難道是海量?居然能在宴席進行到一半就把顧明璋喝趴下。
十四抿了抿嘴唇,繼續聽銀硃匯報。
「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跟袁家六娘躺在一張床上。」銀硃說話想來簡短準確,「袁家家主娶了一妻一妾,阿凜小郎君的生母在家排行第二,跟袁家大郎以及六娘子,同為袁夫人所生。」
「袁六娘兩年前及笄,今年十八歲。據袁家下人所說,在她及笄那年袁家便有意將其嫁給顧家主做繼室,但是被顧家主婉拒了。」
「可袁六娘自幼愛慕顧家主,非他不嫁,便一直痴心等著。」
「哼。」十四冷笑一聲,「袁家二老倒是挺開明,挺尊重子女的意願。」
這個時代的婚姻,哪個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袁家六娘要等顧明璋,她爹娘就任由她等?
怕是袁家二老想他們女兒當顧家鏢局的主母吧。
「顧明璋是怎麼上的她的床?」十四直奔重點,「有小廝扶著,還能走到未嫁女的閨房裡去?」
「並不在袁六娘的房間,是袁家一間客房。說袁六娘聽聞顧家主喝醉了,主動過去照顧他。然後……然後顧家主酒後意亂情迷……」
後面的細節銀硃沒有繼續描述,轉而將自己打聽到的其他情況進行總結:「袁家經商,但近幾年時運不濟,連年虧損,一直都在靠顧家主接濟。」<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