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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叢底下居然藏著一個狗洞!
狗洞之後不遠,又是一個狗洞!
銀硃被人拉著貼在牆根向前爬行,一連鑽了三個狗洞,最後來到一個不算富麗的小院子子裡。眼前的院子當然比一般的民居精緻不少,不算富麗,也只是和這座大宅院的其他院落比罷了。
「他們剛剛從我院子裡搜完離開,暫時不會回來。」身側的男子一邊拍打著身上沾的枯草屑,一邊說道,「等晚一些,你扮成我的小廝,我送你出去。」
銀硃沒說話,而是轉頭看向此人。他並沒有看過來,而是專心拍打衣裳。將袍子上的草屑跟泥土拍掉之後,才直起身,讓銀硃看清了他的臉。
「……秦九郎?」銀硃不確定的喊出他的名字。
年輕男子一笑:「難為銀硃姐姐還能認出我。」
他的笑容和銀硃記憶里那個十歲孩童的面貌逐漸重合,才讓她更加確信,她沒有認錯人。
秦九郎……秦九郎!
「你是秦牧野的兒子?」
「是。」秦九郎點頭,「他的第九個兒子。」
「你……」
「我先替你處理傷口吧。」他打斷銀硃的話,握住她的手腕帶著往房裡去,「有什麼疑問,稍後再說。」
……
在嫁給左丘玥之前,十四常年遊走四方,大曆朝十五個道全部留下過她的足跡。除了走鏢做生意之外,她喜歡帶著年幼的肖硯多看多聽,增廣見聞。而路遇不平且覺得可以一幫的時候,她都會伸伸手。
是以在那些年裡,像結識相麻衣一樣,她結識了很多人。從世家名流到販夫走卒,從科舉士子到街頭乞丐,悉數包攬其中。
大約十年前,他們一行途徑關內道和隴右道接壤處的時候,碰到了一個從南風館裡逃出來的小孩男兒。男孩兒年紀不大,看上去頂多不超過十二歲。
當時他跑得太急,一下子滾到了銀硃的馬蹄下,馬兒受驚,當場把他踢暈了過去。
就因為那一蹄,讓秦九郎和十四結下了緣分。十四出錢將人從老鴇手裡買了回來,又請來大夫為他看傷。得知他家在隴右道,十四便將他帶到了豐州,請馬涼月派人將他送回家去。
像這樣出手救人或是幫人的事情,銀硃跟在十四身邊見過很多。之所以對那個叫秦九郎的男孩兒記憶深刻一些,還是因為當初那一馬蹄。
只是怎麼也沒想到,秦九郎居然是隴右道節度使秦府的九郎,秦牧野的兒子。
「當初父親的仇家報復父親,我遭了池魚之殃。」秦九郎替銀硃撒著傷藥,說道,「他們把我綁走,想要以我要挾父親,後來才發現父親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見我沒有價值之後便將我賣去南風館,是故意羞辱父親。」
「沒成想我命不該絕,遇到了你和肖娘子,被你們給救了。」上好藥之後,他撕下一段白布,替銀硃纏住傷口,「回來之後我托人打聽過你們的消息,知道了救我的人是河南道黃梁縣的肖娘子。後來肖娘子嫁給了河南王,成為河南王妃。現在,則是大曆朝的皇后。」
第629章 戰局
「大帥,後方來消息了!」
「拿進來!」正在跟軍中將領議事的十四直接起身離開座位,迎著送信的士兵接到了後方傳來的消息。
信件不算長,用的是他們自己研究出來的加密方法。除了兩個小組之外,只有十四和肖硯能看懂。
看完最後一句,得知後方人員全部安好,十四稍稍放下心來。
秦九郎……這似乎是一個機會。
她將信件塞回信封,重新回到位置上和眾將領繼續議事。
待所有將領都從帳中離開,十四提筆開始寫。這一次寫得很流暢,從頭到尾一氣呵成。
寫完之後喚人進來,連同那封被扳指壓著在她案上躺了一天一夜的信一起,送了出去。
「這份發給後方,這份送去淮南王府。」
「是!」
……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灩灩隨波千萬里,何處……」
眾臣前來紫宸殿找新帝議事,尚未走進殿內,便聽到裡面傳出來的朗朗背書聲。這乖巧而惹人憐愛的小奶音,來自於他們大曆的安昭小公主。
她剛剛啟蒙,還不識得很多字,但是陛下有空的時候就會親自教她背詩,快的時候兩天就能教會一首。
這讓滿朝文武很是慚愧,看看自家的小孩子,兩三歲的時候連話都還說不清楚。
要說當今陛下,算得上是有史以來最忙的一位皇帝了。因為除了當皇帝之外,他既當爹又當娘,從小公主的衣食起居到讀書啟蒙,全部親力親為。
這讓滿朝文武更加慚愧,他們只是看著,就佩服的五體投地了,尤其是那幾個被陛下恩賜親自帶過孩子的言官。
朝政很難,帶孩子更難!
朝臣們是由衷欽佩他們的陛下,也真心心疼。這是一位雄才偉略的君主,更是一位難得的明君。說句不恭敬的話,他們希望陛下好好愛惜身體,多在皇位上坐幾年啊。
然而不論誰來勸,左丘玥的回覆一律是:皇后出征在外,阿芑只有朕在身邊。
其實朝臣們很想說:陛下,您是皇帝,小公主她是公主呀。你們不是只有彼此。
然而在皇帝眼裡,他的女兒只有他了。
所以才兩歲半的安昭公主,就已經上了上百次早朝,參與了數十個重要政務和軍務的討論與抉擇。<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