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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出來打獵,跟其他人走散了。」顧雲章解釋道。
「打獵?」肖硯問,「就這麼打?」
「弓箭在那兒。」顧雲章指著方才她們蹲過的草叢,她們倆太緊張,把弓和箭都忘在了草叢裡。
「馬在那邊。」李若愚指著另一個方向,道,「這一片不好騎馬,我們就把馬拴在了那邊,走著過來的。」
一邊騎馬一邊放箭,那是練家子才有的本事。她們倆所謂的打獵,更多的含義是出來遊玩,帶著弓箭裝裝樣子罷了,因為她們連弓都拉不開。
她們倆跟大部隊走散了,索性下馬,兩人一組開始活動,抱著守株待兔的想法在這一片瞎逛。誰知道會遇到肖硯被人圍攻,更沒料到還能親眼看到他殺人。
李家和顧家都是文官之家,族中都沒有出過武將,習武的子弟都很少,更別說手起刀落地殺人了。雖然斬殺的是該殺之人。
她們看著肖硯殺人,既不猙獰,也不暴虐。而是行雲流水,流暢自如。他的功夫剛柔並濟,每一個招式都異常好看,所以用它殺人的時候,居然都讓人覺得是好看的。
可是當鮮紅的血從那些人的脖頸處噴涌而出的時候,顧雲章和李若愚才真正意識到,什麼是殺人。
在此之前,肖硯在她們心中的形象一直是溫潤如玉的貴公子。他天賦異稟,得天獨厚,文武雙全……他的武功,原來是拿來這樣用的。
幾年不見,沒想到再次相遇竟然是在這樣的場景下,雙方都有些尷尬。
「那個……」肖硯首先開口,「是不是嚇到你們了?」
顧雲章和李若愚都想說不是,可是她們連頭都不敢轉,因為一轉頭就會看到那些橫斜在大片血污中的屍體。
「他們被人買通了過來殺我,我出手是自衛。」肖硯見二人這個模樣,直接了當道,「如非必要,煩請二位就當沒遇到今天的事。」
「要是讓別人知道的話,會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他面帶苦惱地說。
「……好。」顧雲章首先應聲道,「你放心吧,我們不會說出去的。」
「嗯……嗯!我們不會說出去的。」李若愚重重地點頭,保證道。
「這裡不安全,我送你們回去吧。」肖硯並未質疑他們的話,而是很快翻過這篇,「先去找你們的馬。」
……
「哥哥!」
「肖墨!」肖硯加快腳步,彎腰抱起小傢伙兒,高高舉了起來,就像小時候十四逗他那樣。
肖墨樂得咯咯笑,不停地喊著:「哥哥,哥哥……」
兄妹倆玩鬧了好一陣才停下來,肖硯將人抱在懷裡,跟十四和左丘玥問安:「娘親,爹。」
「知雪。」不知從何時起,他稱呼梅知雪不再喊姐姐,而開始直接呼名。
「跑了一路,先回去洗漱吧,等下來主院一起吃午飯。」十四把肖墨接回來,對肖硯道。
「你的靴子是怎麼回事?」梅知雪首先發現了肖硯靴子上混在泥痕里的血跡。隨即立刻仔細打量,檢查肖硯有沒有受傷。
「別緊張,不是我的。」有肖墨在,肖硯不好多說,只道,「我先回去換身乾淨衣裳,之後再詳說。」
第594章 刺殺
「凸勒人?」
晚飯後,十四將肖墨交給梅知雪,問起肖硯他在來神都的路上發生的事。
「對,從那些刺客那裡問出來的。」肖硯道,「找他們的是兩個人,其中一人說大曆朝官話一人說凸勒話,付訂金的是那個說凸勒話的。」
「故意暴露身份?」十四凝神沉思片刻,道,「若是想要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的話,完全可以躲在背後不出面。」
「我也是這麼想的。」肖硯和十四的思路一樣,道,「既然是故意透露出凸勒人的身份,說明他想藉此隱藏更深層的秘密。」
「那個凸勒人也是受他人指使,他要隱藏的就是他的背後之人。」
需要特意用凸勒人的身份來隱藏的,只能是有別於他的身份——大曆朝人!
十四和左丘玥對視:「你覺得這次的事情跟從前那些有關聯嗎?」
從元亨五年夏天開始,他們一直在追查近些年來一樁樁一件件事情背後的關係,查那個藏在背後的人。
期間久久無所獲,他們也曾懷疑這個人根本不在大曆朝內。既然當初柳小小的事情牽出了身為凸勒暗樁首領的楊無忌的夫人,那麼那個人很可能就是凸勒人。
但是這個推斷有個很可怕的地方,那就是這個人明明不在大曆朝,卻對左丘皇室、長孫氏以及大曆朝整個官場都了如指掌。如果這個假設成立的話,大曆朝也岌岌可危了。
而從肖硯今日得到的信息來推測,謀劃這場刺殺的不是凸勒人,反而更有可能是大曆朝人,甚至是他們相熟的人。
十四和左丘玥都更加願意相信,他們背後是同一個人。
「敵在暗,我們在明,為今之計只有按兵不動,靜觀其變。」左丘玥道,「既是有所求,就不可能永遠躲在背後。」
「趕了這麼久的路,先回去休息吧。」他對肖硯道,「阿芑鬧著要和你一起睡,可能已經纏著知雪將她送去你院子裡了。」
肖硯聞言面容一松,展露笑顏:「我去找她。」
他從椅子上起身:「娘親,爹,你們也早些休息。」<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