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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卻裝看不懂,繼續盯著他,等他的回答。
左丘玥敗下陣來,帶著一些氣悶道:「是……」
問完這個問題之後,十四又開啟了下一個問題。兩個人一個坐著一個躺著,你問我答,時間就這麼慢慢地過去了。
懺業跟在辯苦身後端著藥進來的時候,正好聽見左丘玥在回答十四的問題。他忍不住驚訝,想像中的場景沒有出現,左丘玥不僅能控制住自己,居然還能跟人說話?
「藥好了?」十四起身,同時抽出匕首,利落地割斷了把左丘玥跟床捆在一起的繩子。
她收了匕首,然後抓起他一條手臂:「起來喝藥吧。」
「肖娘子小心!」懺業要阻止,奈何手裡還端著藥,沒能第一時間有動作。
「小心什麼?」十四這邊已經扯著左丘玥的胳膊把人拉了起來,疑惑地問懺業。
「沒……沒什麼,是貧僧狹隘了。」
十四明白了,他是擔心左丘玥控制不住自己,一口咬過來。想到這裡她笑了笑,問左丘玥:「你自己能坐穩嗎?」
他的身體一直在不受控制地抽搐,剛剛拉他起來的過程中十四也感覺到了,他僅剩的力氣都用在控制抽搐上了。
「好像……不能。」左丘玥實話實說。
「那我扶著你,懺業師傅把藥餵給你喝。」
懺業端著藥上前,一勺一勺地給左丘玥餵下去。
不愧是嗜血藤當藥引做出來的藥,十四站著,都聞到了濃到散不開的血腥氣。不僅是氣味,連湯汁也呈黑紅色,像中了毒的人流出來的黑血。
她一時間聯想太多,忍不住一陣乾嘔,立刻把臉轉了過去。
別的不說,左丘玥能面不改色地把這碗藥喝下去,她就佩服他是個勇士。
直到一碗藥餵下去,懺業拿著藥碗離開,十四才重新把視線轉回來。
「藥喝下去多久能見效?」她問辯苦和尚。
「還沒有結束。」辯苦道,「此藥喝下去,需有人從旁以內力相助,催發藥性到達全身各處經絡。持續一個時辰,方能起到作用。」
「內力?」十四對這種完全沒接觸過的東西概念模糊,「誰來?」
「肖娘子,把他交給貧僧吧。」另一邊,懺業放下藥碗,走了過來。
十四這才反應過來,記起這位在出家之前的驚人履歷。內力嘛,他會。
十四把人交給懺業,又聽辯苦道:「肖娘子,知雪,你們到外面歇息吧。」
「知雪,走吧。」十四牽起梅知雪的手,兩個人一起走出去。
門外除了小武,還站著肖硯、銀硃和相麻衣。
「娘子,你的手。」銀硃立即眼尖地發下了十四右手手臂上滲出來的血跡,「傷口崩開了。」
「哦,沒事,應該是剛才不小心扯著了。」
十四不在意,但不代表其他人不在意。
「娘親,你受傷了!」肖硯立刻拉住她的手,想要把衣袖掀開查看。奈何十四為了方便行動,穿的是窄袖袍子,袖口處還有綁袖。
「怎麼回事?你受傷怎麼不吭一聲?」相麻衣也湊過來,「怎麼受的傷?傷得重不重?你一個傷患,還進去照顧病患,家裡這多人呢,也不是非你不可吧。」
十四:「我……」
「姑姑,快來我房間,我替你看看傷口。」梅知雪握住她另一隻手,往自己房間帶。
於是十四就被四個人圍著,一起送進了梅知雪的房間。
「小娘子,娘子昨天夜裡還發了高熱,今天中午才退下去。」銀硃趁機道,「只用布巾沾了冷水敷了敷,你看需不需要開副藥?」
「還發熱了嗎?」梅知雪拉著十四來到凳子旁邊,「姑姑你坐下,讓我看看。」
他先仔細感受了一下自己跟十四的額頭溫度:「好像還是有些熱的。」
然後又把十四的手腕拿過來,開始把脈。
「娘親怎麼樣?」肖硯怕打擾到她,在旁邊小聲地問。
「姑姑是因為這兩天勞累太過,加之受傷,才讓風寒入體,生了高熱。」梅知雪道,「但是姑姑身體比尋常人好,抵禦傷病的能力也更強,沒有大礙,你別擔心。」
「那就好。」肖硯小老頭兒一樣嘆了口氣,「那需不需要喝藥?」
「身體再好病了也是病了,喝藥當然比硬抗好得快。」相麻衣直接道,「知雪,給她開兩副藥吧。」
十四自知這種情況下沒有話語權,所以全程任憑安排。
梅知雪斟酌片刻,跑去旁邊的桌子旁飛速寫下一張方子,拿給肖硯:「我記得上次左三郎發熱的時候買了很多藥,家裡應該還剩下一些,可以直接熬。」
「給我吧,我去熬。」肖硯接過方子,接下來梅知雪要給十四看傷,他繼續留在這裡也不方便。
銀硃拿了炭,在屋子裡生起炭火。等暖和之後,才開始給十四看傷。
「你……你這……」相麻衣看著她紗布之下的傷口,又驚又急之下舌頭開始打結,「你都傷成這樣了還騎馬回來?」
「騎馬快。」十四懶洋洋地說,「而且我就是騎馬出去的,當然要騎回來。」
「你是感覺不到疼嗎?」相麻衣怒目道,「一個娘子家家的,怎麼過得比男人還糙,一點兒都不知道愛惜自己。」
「哪個王八羔子傷的你?你告訴我!」<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