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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少主替我找尋嗜血藤,又提醒我可能發生的危險,作為朋友,我心懷感激。」十四道,「至於我要怎麼做,自有我自己的打算,就不勞梅少主操心了。」
「你……」梅行之惱怒之意顯現在臉上,他盯著十四,半晌沒能說出話。
然後掏出一物拍到了桌子上。
「啪。」
他拿出來的是一截竹管,跟桌子碰在一起的時候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他把竹管推向十四:「此物若是送到了神都,你能想像到後果嗎?」
第292章 送上門
這種竹管,一般是用來傳遞密信的,最常見的是綁在鴿子腿上。
十四狐疑地把竹管拿起來,打開,裡面果真裝了一小條絹布。
絹布上寫了二十幾個字,其中提到了她的大名。
從內容大概能判斷出來,是逃走的那幾個人或者長孫衍、長孫行他們發往神都的。
看完之後,十四重新把絹布捲起來,同時看向梅行之問道:「你是怎麼拿到的這個?」
密信之所以叫做密信,就說明是不能讓很多人知道的東西,一般寫信和收信的都是內部人員,甚至是核心人員。
這樣的送信方式,梅行之想拿到這截竹管無非兩種辦法。其一,他能接觸到發信的內部人員;其二,找到送信的鴿子然後把它射下來。
不論是哪種方法,都要對發信人員的行蹤了如指掌才行。
「你現在該關心的是這個嗎?」梅行之聽到十四的話,一口氣險些憋到喉嚨口。
「那個……有話好好說啊,大家都是朋友,何必傷了和氣呢?你說是不是?」看著梅行之越來越差的臉色,陳三也顧不上吃他的醋了。
這倆人要是打起來,他要站哪頭啊?
「肖娘子。」梅行之順了氣,才能繼續維持君子風範,「你到底是怎麼了?你明明知道,這事不是兒戲!」
「我當然知道不是兒戲。」十四道,關乎生死,怎麼可能是兒戲呢?
「那你為什麼還要這樣?」梅行之怒問,「你知道這封信要是送到了神都,會是什麼結果嗎?那些人的行事作風你根本不了解,在他們眼中,人命渺小如螻蟻,說殺之便殺之。」
「而他們手中所握的權柄,也絕非你能想像,不是你能與之抗衡的!」
「我從來沒說過我能跟他們抗衡。」這些自知之明十四還是有的,她態度冷靜,並不像梅行之帶著情緒跟她說話,「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商戶,他們背後卻有滔天權勢,敵我力量懸殊,我看得很清楚。」
「既然這麼清楚,為什麼還要把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梅行之問,「我已經明確告知你,這趟渾水深得很,不要往裡蹚,肖娘子為何不聽勸呢?」
不管用了什麼辦法,但這封能要她命的信,梅行之替她截下來了。十四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別人表達出善意,她不可能繼續冷臉相對。
但是眼下這個情況,也不是能耐心解釋的環境。當梅行之說出第二句話開始,銀硃便起身去門後守著了。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容我稍後再跟梅少主解釋。」
話音剛落,銀硃的聲音便傳來:「娘子,菜送過來了。」
「我不要你跟我解釋。」梅行之卻道,「我此舉既不是為了邀功,也不是藉機恐嚇嚇唬,只是為了讓你……」
「菜上來了呀!」十四高聲壓住梅行之的聲音,「銀硃,你幫……著一起布菜吧。」
話音落下的同時,銀硃關上了包間的門。一個旋身來到端著托盤的夥計身後,伸手砸下一記手刀。
十四跟她配合得當,一個跨步從餐桌旁離開,接住了從夥計手上滑下來的盛滿酒菜的托盤。
銀硃則接住了倒下去的人。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梅行之跟林三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拖到了房間一角。
「這……這是怎麼回事?」
「發生了什麼?」
兩人一起從座位上驚起,一人目瞪口呆,一人滿臉凝重地看向十四。
「我跟銀硃今天上午一直在引他們出來,發現他們沒多久正好碰到了你們。」十四簡潔地解釋道,「原本還在考慮怎麼才能讓他們主動上鉤呢,沒想到這麼容易就送上門了。」
她把手裡的托盤放到桌上之前還特意聞了聞,想要試試能不能聞出什麼特別的味道。但是失敗了,她的鼻子跟小硯是不能比的。
「昌順鏢局的?」梅行之反應過來。
「嗯。」十四點頭,然後對銀硃道,「這個既然扮成送菜的進來了,另外兩個應該就在附近,準備隨時接應。」
「也可能都扮成了酒樓里的人,方便行事。」銀硃接道。
「確實。」十四想了想,看向梅行之,「你替我……算了,你不會武功。」
她又轉頭看向陳三,「陳當家,這房子裡也沒有繩索,只能請你先替我看好這個人了。」
雖然銀硃下手穩,他大概率短時間內不能自主醒過來,但是以防萬一,還是多做一步比較穩妥。
「我跟銀硃需要出去一趟,很快就能回來了。」
「好,你放心出去做事吧,這人交給我了!」要不是場合不太對,陳三就要拍著胸脯保證了。
雖然他不僅沒能搞清楚情況,而且還越來越糊塗了。但是這不妨礙他的興奮,十四這可是第一次主動拜託他做事呀!<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