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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十四輕笑,「多個朋友多條路,此言不假。」
左丘玥也揚起一個笑容。
「你對這裡,不好奇嗎?」他完全沒從她臉上看到任何好奇的神情。
「這麼空曠,一覽無餘,有什麼好好奇的?」十四隨口道。
不過說完,她又領略到左丘玥話語中更深一層的意思。
「不好奇。」她又回答了一遍,然後看向他,反問道:「你呢?」
「我也不好奇。」左丘玥道,「遇到你之前不好奇,如今,也不好奇。」
對那至尊之位,二人皆不好奇。
這個話題說到這裡便沒再繼續了,二人就這樣站在柱子後面,一邊留意著外頭的情況,一邊小聲聊著天,等著肖硯回來。
這一等,便是大半個時辰。
肖硯將整個大殿走了一遍,也沒能聽到系統響起半點兒動靜。
他回到了十四跟左丘玥身邊,聽到十四問道:「還有沒有哪個地方沒去?」
肖硯抬頭,十四跟左丘玥看懂了他的眼神。
然後三個人格外默契地,一起看向正北方,那把安置在高高的台階之上的椅子上。它在整個大殿中居於最高位,站在其他地方看它的時候都需要仰視。
「既然就剩那裡了,就去試一試吧。」十四道。
肖硯第一反應是看向左丘玥。
「按照你娘親說的,去試一試。」左丘玥對他道。
肖硯在父母的注目下,緩緩走向大殿正北方,抬步邁上台階,站到了這把刻滿龍紋的椅子前方。
他轉身坐下,隨即聽見系統的電子音響起:「恭喜宿主第四次簽到成功。獲取獎勵,讀心術。」
第496章 李若愚
天朝正旦,百國來賀。每年臘月,禮部的官員都會忙得不可開交。除了安排除夕夜的宴飲之外,還要接納周遭各個附屬小國送進來的歲貢,安置各國使者。
李靖節作為禮部尚書,這段日子忙到飯都沒時間吃。
李老夫人心疼夫君,知道叮囑他吃飯也沒用。便特意做好可口易克化的飯食,中、晚兩餐準時給他送到官衙。
她自己本就是耳順之年的人了,親自送了一趟以後,便被家中晚輩跟夫君一起制止了。
後來便改成了李若愚代替她來官邸給祖父李靖節送飯。
這日李若愚帶著侍女在一旁擺飯,聽見李靖節在跟下屬討論事情,不時嘆氣。
「大人,自那河內仲雄入都以來,連續五日在太學門前邀人對弈,竟無一人獲勝。」一名四十來歲的禮部官員道,「尤其是今日,那小兒竟然揚言要在除夕宴上,向大人您發出挑戰。」
「大人,那不過是一個尚未弱冠的小兒。若真叫他在除夕宴上向大人發出挑戰,不論大人應或不應,都有失我大曆朝在各個邦國面前的威嚴啊。」官員怒道,「他們此次過來名為納貢,實則卻是居心叵測,故生事端。」
李靖節除了禮部尚書的頭銜之外,還是大曆朝第一聖手。自少年時便以棋技高超揚名神都,踏入官場的一個職位便是棋博士兼翰林供奉,專門在宮中侍候天子下棋。那個時候,他才十七歲。
本朝天子無不竭力遏制士族發展,而他出身隴西李家,理應也受到打壓。卻因為一身棋藝,獨得天子青睞,仕途開頭便無比平順,叫一眾同是出身七大姓的子弟無不艷羨。
李靖節做禮部尚書近二十年,早就不在公開場合與人對弈了。但他的地位無人撼動,提起圍棋聖手大家想到的第一個仍舊是他。
那禮部官員說得對,若真叫那倭國小兒對他發出挑戰,他接或者不接,大曆朝的顏面已經掉了。
「與他對弈的人,都是太學生嗎?」李靖節問道。
「有太學生,也有太學裡的先生,還有幾位翰林供奉。無一例外……」
河內仲雄……這個名字最近幾日在神都傳開了,李若愚也知道。
「祖父。」她喚道,「飯菜要涼了。」
李靖節聞言結束跟下屬的對話,從堆滿公文的書案後起身,往李若愚這邊走來。
「外面刮著風,冷不冷?」他坐下之後並未動筷,而是先問李若愚。
他有兒女五人,孫輩近十人,只有這個孫女最像他年輕時候。不論是脾氣秉性,還是天賦才情。
因為他的影響,李家在神都的這一脈上下皆學棋,啟蒙拿筆抱書之前先拿的是棋子,摸的是棋盤。
只有這個孫女最有靈性,最得他歡心。
李若愚在家行六,李靖節時常感慨,若「六娘」生成「六郎」,那該有多好。
「不冷。」李若愚搖搖頭,在李靖節的示意下陪著一起坐下。
「午膳可用過了?」
「用過了。」李若愚道,「祖父快些吃吧,吃完孫女還要回去向祖母復命。」
李靖節聞言展露一絲笑容,暫時拋卻煩心事,拿起碗筷開始用膳。
李若愚在旁邊看著,等李靖節一餐用完,跟侍女一起收拾碗筷。她一邊收拾一邊思索著,幾次張嘴又幾次忍住。
眼見李靖節要起身回去辦公,她連忙喊住:「祖父。」
李靖節疑惑地看向她:「何事?」
「祖父。」李若愚將李靖節用過的碗放進食盒裡,剩下的碟子留給侍女收拾,她從桌子另一邊繞過來,蹲在李靖節身邊揪住他的官袍,仰頭看向他。<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