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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給你帶禮物。」肖硯承諾道,「你想要什麼?」
他不想要禮物,只想肖硯留下陪他。
「我給你帶好多好玩兒的。」對於突然把小夥伴拋下,肖硯有些愧疚,「我要是看到有趣的,都讓娘親買下來,然後帶回來我們一起玩兒。」
「那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我沒問娘親。」
「我爹肯定知道,我去問我爹。」齊樂成說著就要往外跑。
「二郎,你還有早課要上呢。」連安攔住他,「等今天的課業結束了,或者中午吃飯的時候你再問家主吧。」
「是啊,我也該走了。」肖硯說,「娘親還在外面等我呢。」
「那你……那你快點兒回來。」
「我記住了。」
……
兩家的隊伍是一起出發的。
「阿凜今天早上還在跟我說要過來找你玩兒呢。」肖硯被十四抱上馬背,顧明璋道,「我沒敢告訴他你要跟著去走鏢。」
「要是說了,他肯定哭鬧著也要跟著去。」
他是沒有肖娘子這麼大的本事,一邊走鏢,還能一邊帶孩子。
每當想到這一點,顧明璋是由衷地佩服十四。
她身上既有男人的殺伐果決,又有女人的堅韌和耐心。像這樣的人,他長到現在的年紀,只見過肖十四娘一個。
肖娘子好像從來不會疲憊一樣,顧明璋自認脾氣還不錯,但是偶爾疲憊的很了,也會控制不住地發脾氣。人一累,是真的端不起好臉色了。
但是他就沒見過肖娘子有脾氣不好的時候,每次見她,不管是在護鏢、競爭還是在訓練,都是一派從容。
生活的瑣事不會給她帶來煩擾,和流血受傷有關的事也不會讓她驚懼緊張。
這樣的人,到底有一顆怎樣強大的內心?
顧明璋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這個想法像一簇火苗,細細想來,已經在他心裡悄悄燃起了數次。只不過每一次,都被他按滅了。
轉頭看看,十四正低頭跟肖硯說話,眉眼溫和。
要是阿凜也能有一位這樣的娘親的話……
肖娘子為人爽朗豁達,就算做了別人的後母,想來也不會是苛待繼子的人。況且阿凜跟阿硯本就處的好,若是真能成為兄弟的話,應該會比一般人家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弟姐妹更融洽。
就是肖娘子的身份……想到了深處,顧明璋又開始暗自苦惱。
肖娘子是有了孩子的人,若是他要娶她的話,顧家宗族的人會答應嗎?
肖硯到底是外姓人,想讓他入顧家的族譜,必然會遭到很多人的反對。
他雖然接管了顧家鏢局,但顧家的族長不是他,而是他的長兄。長兄為人刻板,恪守禮法。一直在跟長嫂說,替他再尋一門合適的親事。
肖娘子這樣的,在他們眼裡,定然不是合適的親事。
可是顧明璋動心了,要是能娶肖十四娘,對他,對他兒子,都再好不過。
以她的能力,在外可和他一起做大顧家鏢局,在內也能從容應對人情往來家中瑣事。肖硯被她教的那麼好,顧凜交給她之後,也能獲得很好的教導。
思來想去,除了身份有些低可能遭到族人的排斥之外,十四滿足顧明璋對於繼室的一切要求。
最重要的是,他想要娶她。
「顧伯伯,你在看什麼?」
「啊?」顧明璋想事情想的出了神,忘了把視線從十四母子身上移走了。
他有些尷尬,只能用咳嗽來掩飾。
「我見肖娘子跟阿硯說話說得熱鬧,就好奇你們在說什麼。」
「我在給娘親背文章。」肖硯說。
「哦?背誦的是什麼?」
「雜抄。」
「雜抄?」顧明璋驚了,「你會背雜抄?不是,先生居然讓你背雜抄?」
十四知道他為什麼這麼驚訝,因為肖硯說的雜抄,是供學童查閱的字書,類似於現代的字典。
這玩意兒不是用來背的,是用來查的。
「先生沒有讓我們背。」肖硯說,「我自己記的。」
有過目不忘的能力,實在是實力不允許她兒子低調啊。
而且肖硯也沒有刻意去記,只是在課堂上被先生教著怎麼查閱不懂的字,翻雜抄翻的多了,自然而然就記住了。
顧明璋的嘴僵在了某個弧度,半天才恢復正常。
這孩子居然自己背雜抄?這是有多愛讀書,有多大的精力用不完啊?
「顧當家不知道我們家阿硯過目不忘嗎?」落後一匹馬的距離的齊先聽清他們說的是什麼,搭上了話,「他背書根本不用刻意去背,基本上看過一遍就能記住了。」
「過目不忘?」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齊先道,「小時候我在學塾里也聽一些先生誇過那些聰明學習好的同窗,說他們過目不忘。」
「不過要是真比起來,只有阿硯才是真的過目不忘。那些人只能是記性好,比一般人好,卻做不到看一遍就能全記住,而且還能一直記住。」
難怪,難怪顧凜經常說肖硯聰明。說他跟齊樂成都不會玩兒的玩具,只有肖硯能玩兒的來,還玩兒的特別熟練。
「怪不得阿凜上次跟我說阿硯會解九連環,還會把魯班鎖解開再重新裝回去。」顧明璋道,「這兩樣東西我小時候家中長輩也給我買過,但是很快就放在角落裡吃灰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