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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三,白輔之親自造訪河南王府,說要把松果母親的名字重新加回白家的族譜里。
松果連西院都沒出,只讓傳話的侍女代為轉達:「如果我母親還活著,她並不會想要回白家的族譜。」
侍女前腳剛走,後腳肖硯、齊樂成和顧凜就過來了。
「走,一起出西郊跑馬。」還沒進屋,顧凜便喊道。
梅知雪和松果聞言從房間裡出來,見他三人已經換上了騎裝。
「你不是還要留在家裡待客嗎?」梅知雪問肖硯,「有時間去跑馬?」
河南王府賓客盈門,十四把接待小輩的任務分給了肖硯。
「我跟娘親請假了,今天可以出去玩兒。」肖硯道,「快去換衣服,我們在院子裡等你們。」
松果立刻就想通了,肖硯這是為了帶她去散心。
她心中暖意洋洋,微微笑起來,道:「哥,我沒事。」
「他們對我沒那麼重要。」
白家人於她而言,在十歲之前是未曾聽過的陌生人,在十歲之後,亦是陌生人。
他們還不夠格牽動她的情緒。
「真沒事嗎?」齊樂成端詳著她的神態,「在我們面前用不著說謊。」
「真沒事。」松果笑道,「我看上去像是很脆弱的人嗎?」
「哦,那倒不會。」齊樂成信了她是真沒事。
「不過說到族譜……」齊樂成忽然起了捉弄的心思,他的眼珠子在松果和顧凜之間轉了幾轉,「松果,你將來好像是要進他家的族譜的。」
其餘四人聞言一愣,看到松果跟顧凜瞬間改變的臉色的時候,肖硯和梅知雪才反應過來:松果如今是顧凜的未婚妻。
除夕夜宴之前,十四跟左丘玥只提防著肖硯被賜婚,所有才有了梅知雪和肖硯已經定下兩年的婚約。
沒想到榮安公主和蔣榮忽然發難,情急之下,松果和顧凜也成了已經有兩年婚約的未婚夫妻。
更加沒想到的是,女帝在除夕夜宴之上一連下了多道賜婚聖旨,就把松果和顧凜一併包含進去了。有這道賜婚聖旨在,他們未婚夫妻的關係便就此做實,想拆也拆不開了。
「誰跟他進一個族譜!」
「我們家的族譜還不歡迎你呢。」被嫌棄了,顧凜如何能忍,「娶你回去做什麼,鎮宅嗎?」
「要想找打不必費口舌上的功夫。」
「我……」
「哎哎哎,你倆別吵!」齊樂成連忙叫停,「不就開個玩笑嘛,你們怎麼還能吵起來。」
「什麼玩笑都能開嗎?」
「開玩笑也分場合!」
二人異口同聲地懟齊樂成。
「得,現在我成靶子了是吧。」見他倆沒吵起來,齊樂成好脾氣地笑笑,「我的錯,我口不擇言,我認錯行了吧。」
「本來就是你的錯。」
「本來就是你的錯。」
再次異口同聲地說出同樣的話,說完之倆人都有些彆扭。相互看了一眼,又迅速撇開。
「那西郊還去不去?」肖硯憋著笑,「我都跟娘親請好假了。」
顧凜:「去!」
齊樂成:「當然去!」
……
一行五人出去跑馬,誰知居然在西郊遇到了跟他們一樣出來跑馬,但不小心墜馬受傷了的人。
受傷的是一位不過十歲的小郎君,一身華服,身邊卻沒有小廝跟隨。問了才知道,原來是跟家裡人鬧了彆扭,騎馬離家出走的。
五人聽了只覺得又好氣有好笑,屁大點兒的孩子,鬧點兒脾氣就離家出走,一看就是被家裡慣壞了不知道世間險惡。
「下回學好本事再玩兒離家出走這套。」梅知雪用樹枝和從自己身上裙子上撕下來的布條給小傢伙兒固定骨折的腿和胳膊,齊樂成趁機教育毛孩子,「要不是遇到我們,你今晚就要餵狼了。」
「不許哭。」
齊樂成指著他,小傢伙兒委委屈屈地憋了回去。
顧凜和松果從附近的農戶家裡買來了一輛板車,套在了馬上拉著小傢伙兒回城。
入城之後跟著小傢伙兒說的不怎麼清楚的地址一路找過來,梅知雪怎麼也沒想到,這孩子的家居然是梅府,即她小時候住過的地方。
當新年在家待客的梅行之從府里出來的時候,肖硯等人也驚呆了。
一番了解之後,才得知原來他們救下的這個小傢伙兒是梅家的二郎,梅知雪和梅行之同父異母的弟弟。
小傢伙兒的爹娘都出去找他了,梅知雪才不用跟他們相見。跟梅行之交代了一番小傢伙兒的傷情,便打馬離開了,連梅家的大門都沒邁進一步。
原以為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未曾想天挨黑的時候梅父和現任梅夫人攜禮上門,感謝河南王世子對他們兒子的救命之恩。
梅知雪成為河南王世子未婚妻的事情在正月初一就傳遍了神都城,梅家眾人無比興奮,梅父更是帶著幾個族老一起遊說梅行之,讓他把梅知雪接回家裡過年。
他們打的什麼主意,梅行之都不屑於去猜。他也懶得花精力應付,三兩句便搪塞過去了。
梅家眾人也無法。梅行之自十幾歲接管梅家,整個梅家都牢牢把控在他手裡。而神都梅氏一族,又屬他們家這一支勢頭最盛。是以梅行之雖然還當著一家的少主,實則卻有著一族之長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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