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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硯?你是不是阿硯!」
肖硯轉頭,只見趴跪在道路中間的一個佝僂老人,忽然直起身朝他大喊。
「阿硯!你就是阿硯,你是我兒子!是我兒子韋硯啊!」
這人的話,讓儀仗隊眾人立即變色。
這位小郎君不是王爺的兒子嗎?
周遭的人也開始議論紛紛。
「阿硯,我是你爹啊!你不認識我了嗎?」
「攔住他!」
韋志高從地上爬起來往前沖,被儀仗隊的統領喝令阻攔。
「阿硯。」齊樂成、顧凜、松果和梅知雪全部趨馬來到近旁。
「阿硯,你不認識爹了嗎?我是你爹啊,你看看我,你是我兒子,你是我韋志高的兒子!」
「聽聞河南王妃是二嫁女,如今的孩子也不是河南王的孩子,而是跟前夫生的。」人群里忽然有人道,「難道這就是那個前夫?看來這位小郎君就是河南王的繼子了。」
這人的話像是一顆小石子,投入人群組成的大海,卻立即引起軒然大波。
「河南王居然娶了一個二嫁女?那可是左三郎啊,為什麼要娶一個二嫁女?」
「這二嫁女還有孩子?她憑什麼配得上河南王?」
「而且這孩子已經這麼大了,那那名女子必然不年輕了,說不定比左三郎還要大。」
「她不僅二嫁,還年老色衰。河南王位高權重,還是那般容貌,為何要娶這麼一個女子做王妃?」
「不能算王妃吧,聽說是私下成的親,並未得到皇家認可,玉碟上更是沒有她的名姓。」
「一個老女人,她何德何能?」
「阿硯,我是你爹啊,你看看爹!你如今發達了,難道就不認爹了嗎?」
周圍百姓的議論越來越多,被侍衛攔住的韋志高更加賣力地大喊。
齊樂成看見肖硯握著馬韁的手泛了白,嘴唇緊緊抿著,死死盯著前方叫囂的佝僂老翁。
這男人腰背佝僂,面色黃黑,一臉褶皺,花白的頭髮禿到了頭頂,一口黃牙,兩眼邪光,只覺直視都會污了自己的眼。
齊樂成慢慢撫上懸於馬側的圖南,這個老混帳,他要親手宰了他!
「別衝動。」眼看松果要怒而上前,顧凜眼疾手快地攔住她,「這事一看就是有人故意害姑姑,不要輕舉妄動。」
松果來到的晚,並不知道肖硯的身世,更不知道他還有一個什麼勞什子生父。
她並不信前面這個老瘋子的話,但是聽著周圍傳來的越來越難以入耳的議論聲,她只覺得多留這老瘋子一刻性命,就是對不起義母對她的救命之恩,教養之情!
也對不起肖硯和她做了麼做多年的兄妹,真心待她,事事護她!
齊樂成和顧凜也只是知道肖硯還有個生父,但是並不知道那人是誰。畢竟這麼多年,韋志高從未再敢出現在十四跟肖硯面前。
肖家村的人也都對此閉口不提,即便韋志高一直住在不遠的大韋村,但他在肖宅眾人面前的存在感為零。
「愣什麼呢?還不把他給我拖開!」儀仗隊統領終於發現事情不對,也來不及請示了,直接命令侍衛把人拖開。
「阿硯,你如今跟著你娘飛黃騰達,就不認我這個爹了嗎?」韋志高撒潑大叫,恨不得讓所有人都聽見他的聲音,「就算你不認識,我也是你親爹!你姓韋,你身上流著我韋志高的血,你是我的兒子!」
第469章 二嫁女又如何
此言一出,周遭的議論更上一層樓。
「還不把他給我拖開!」儀仗隊統領嚇白了臉,吼紅了脖子。
「停手。」叫停的是銀硃,她策馬,來到近前。
儀仗隊統領知道這是王妃身邊的人,不敢怠慢,立刻揮手叫停:「停下!」
韋志高見狀,氣勢驟然提高:「阿硯!我就知道你還是認我這個爹的對不對?小時候的事兒你還沒忘對不對?」
「不可上前!」
侍衛攔著他不讓他上前,他就站在原地扯著嗓子大喊。
「就算你現在改名叫了肖硯,但你真正的姓氏是韋,你是我韋家的血脈啊。是我跟你娘……」
「住口!」
「阿硯!」
「啊!我……我的牙……」
左丘玥來晚了一步,肖硯手裡的馬鞭已經脫手,砸碎了叫囂中的韋志高一口黃牙。
七八顆牙齒混著血從他嘴裡掉出來,黃白的斷牙沾著粘稠的唾液跟鮮紅的血液混合在一起液體,一路從他灰褐色的袍子上滾落下去,落到了被人踩得滿是泥痕的石板地上。
左丘玥站在地上,其餘人紛紛下馬。
十四落後一步從後面跑過來,看著左丘玥將從馬上下來的肖硯拉到了身後,擋在了他前面。
她上前一步,跟他並肩。
「原來這就是河南王妃。」
「看上去不像是年紀多大的婦人呀,是不是弄錯了?」
「沒錯吧,要是弄錯了,她怎麼不解釋?」
「她是不是這位小郎君的親娘不知道,但那位是他親爹無疑了。當眾出手打自己親爹,嘖嘖。」
「不孝啊!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徑都幹得出來,空長了一副好皮囊又有什麼用?」
……
「站在我跟你娘親身後,這事不用你出頭。」左丘玥緊緊握著肖硯的手臂,生怕他怒極之下失去理智。<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