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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左丘宏……」十四看著信紙上的內容,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密報來自河東王妃白氏,內容很簡單:左丘宏欲休妻,娶格桑公主為河東王妃。
當然,這件事女帝和白家都還不知道。
「呵。」她不屑地笑道,「不是我輕看他,那位赤面國的公主看不上他且不說。要真是他們倆成了夫妻,恐怕他怎麼被坑死的都不知道。」
「那就不關我們的事情了。」
「爹爹,小腦斧……」
左丘玥俯身,替肖墨將掉在地上的小老虎撿起來。就差直接說「愛嫁誰嫁誰只要不嫁給我就行」了。
「赤面的野心很大,而且毫不遮掩。」十四卻道,「格桑公主要嫁的不是哪個人,而是大曆朝未來的天子。」
而就在昨夜,女帝已經將儲君之位許諾給了她的丈夫左丘玥。
左丘玥冷哼一聲,道:「異想天開罷了。」
「我的意思是,她並不知道儲君是誰。」十四道,「若是看到在你這裡完全沒有可能,會不會轉而將注押在別人身上?」
而這個人,最有可能是長孫靜虛。
赤面本就在大曆朝西南部,跟長孫靜虛的封地離得最近。要是他們聯手了,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可是格桑公主勢必要挑一個人嫁的,要是這麼考慮的話,好像讓她嫁給左丘宏,反倒是最佳選擇。
十四為自己一番推敲推出來的結論覺得有些好笑,說到最後,站在她的立場上,似乎還要支持左丘宏打格桑公主的主意。
外面的喧譁聲傳進來,下人過來回稟,說是格桑公主站在院門口,說今天一定要見到他們,否則就不走了。
「嘖。」十四嘆道,「還真是鍥而不捨。」
「那就讓她進來吧。」她吩咐道。
「等等。」左丘玥出言叫住傳消息的婢女,然後彎腰抱起肖墨,對十四道,「我帶阿芑去書房看書,稍後回來。」
他避之不及的樣子,再一次逗笑了十四:「行,去吧。我把她打發走再去找你們。」
「阿芑,走,爹爹教你念詩。」
「練詩……」
「念,念詩,再說一遍。」
「練……念……念詩。」
「阿芑真聰明……」
父女倆的聲音逐漸走遠,不一會兒,一抹奪目的鮮紅色闖進十四的視野。她略微觀察了一下,見不是昨日那套衣裙,看來是她格外愛這鮮艷奪目的顏色。
「聽聞肖世子離開神都了?」格桑公主進來說的第一句話,便是肖硯的去向。
十四並不驚訝,也不問她是如何知道的,只大方承認道:「是,昨日便走了。」
「這大過年的,去哪裡了?」
「這似乎與公主無關。」
「你怎麼又這個樣子?」格桑公主小孩子一樣撇撇嘴,不滿於十四梳理的態度。
然而十四卻不接茬兒,她自己怪沒意思的,便自己把自己哄好了。不用十四讓,逕自坐到了她身邊。
「我回去想了一整夜。」她說,「還是沒想明白你為什麼拒絕我。」
「沒有別的原因。」十四為她答疑解惑,「我決不允許別人來分享我的丈夫。」
格桑公主對她給的答案很吃驚:「我覺得你不是拘泥於兒女私情的人。」
「那你想錯了。」十四道,「我很看重這個。」
「……可我說過了,我不會搶你的丈夫啊。」
「搶他的心是搶,搶他的人也是搶。」十四道,「左丘玥是我的丈夫,有關於他的一切,我都不允許第三人染指。」
「你這樣會被別人說善妒的。」格桑公主不放棄。
「別人是誰?」十四反問道。
「你……」格桑公主語塞,她從來沒碰見過這麼難對付的女人。
「我如果嫁給了別人,對你和你的丈夫來說可不是好事。」她直接攤開來說。
「小公主。」十四微笑著,對她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我們不可能事事如意。你還年輕,慢慢就懂了。」
第609章 不懂
夜晚,赤面使臣居住的驛館。
使節團的首領名叫益西平措,他在赤面國被譽為智者,是格桑公主的老師,也是懂她的朋友。
二人坐在驛館中,用赤面語交談。
「老師,這個河南王妃真的是一個很難對付的女人。」格桑公主道,「尋常女子愛珠寶,她不愛;尋常女子敬畏丈夫,以丈夫為天,她卻不是;尋常女子或害怕強硬的手段,或迷失於好聽的言語,她卻兩個都不接招。她的頭腦太清醒了,而且他的丈夫那麼支持她。」
「雖然我很不願意承認,但是事實是,他們配合得那麼好,很難有什麼辦法能夠讓他們之間產生裂隙。」
格桑公主一連用了兩個「很難」,這讓益西平措非常吃驚。他驕傲的小公主,從沒有人能讓她低下高傲的頭顱。
「……她的確是一個很厲害的女人。」益西平措得到了許多關於十四的消息,他在除夕夜宴之上看到過這位河南王妃的真容,又知道了那些誇張的故事,他可以判定,那真的是一個很厲害的女人。
「老師,她比你還要聰明嗎?」格桑公主問道。
「我不知道。」益西平措搖頭,道,「但是她比我厲害,厲害很多。」<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