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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病反覆十二年,真的能治嗎?」
「能治!」
不知為何,柳雨總覺得她的話有力量,令人安心,聽著旁人議論她的病,她心裡也好受一些。顧瓷在學校本來獨來獨往,周津津和她不同系,不同班,就很難湊到一起來。
她救了柳雨後,柳雨成了她的小尾巴,還捎帶上何苗苗,三人經常一起吃飯,柳雨喝奶茶,也不忘給顧瓷帶一杯。
張萍感覺被她們孤立了,很不高興,在寢室里發作了幾次小脾氣,顧瓷都懶得搭理她,軍訓後就是看書。給陸知淵發信息,陸知淵出差,超過七天,未歸。
周末,醫學院和音樂學院聯誼,何苗苗和柳雨都報名參加了,也拉上顧瓷,顧瓷對聯誼並無興趣,何苗苗和柳雨打扮得漂漂亮亮去聯誼,顧瓷在宿舍看書,一直到餓了,她才去食堂,要了一碗餛飩。醫學院和音樂系的聯誼,很多學院也去參加,他們邀請了周禮來站台,聯誼辦得很熱鬧,柳雨發了一段視頻給顧瓷,主持人是顧楚韻。
顧瓷沒看視頻,吃過餛飩後,在校園裡閒逛消食,她已有一段時間,沒見到陸知淵,他到底出差,做什麼去了?
可有危險?
顧瓷站在人工湖前,閉上了眼,她說,「陸知淵。」
風吹過她的髮絲,人工湖上漣漪泛起,顧瓷睜開眼睛,並無陸知淵的蹤跡,顧瓷抿唇,「騙子。」
她仰頭看著鐮刀似的月,想起了陸知淵風衣上的鐮刀,顧瓷心如鼓擂,「陸知淵,我想見你。」
一道黑影,掠過湖面,清風拂過樹梢,陸知淵無聲無息,站在她背後。
顧瓷轉身,看到了他,月光倒影在湖底,清冷無聲。
她烏黑的眼睛,一寸寸亮起來,如月光落在眼底,「你出差,十天了。」
「顧瓷,若無緊急事,別再喊我。」他的語氣一貫冷漠。
顧瓷聲聲傾訴,「我想你,就是緊急事。」
陸知淵的眼底如化不開的濃墨,靜靜地看著她,顧瓷走到他面前,仰頭看著他,「你聽到了,我說想你。」
「見你的人,不是你想的人。」
「我不在乎。」顧瓷歪著頭,目光有點病態,「是這張臉就好。」
陸知淵手指輕顫,退了一步,「你越界了。」
「什麼是越界?」顧瓷輕笑,「我喜歡的人,就是眼前人,算什麼越界,要麼……你把身體還給他。」
陸知淵眼底寒霜凝結,「痴心妄想。」
顧瓷食指豎在唇邊,「噓,別說話,我只想解相思之苦,不想聽你的錐心之言。」
體育館那邊,傳來了尖叫聲,年輕的學生們在歡呼,在吶喊,享受著青春,顧瓷貪婪地看著陸知淵,神色有些瘋魔。
陸知淵蹙眉,「你是不是喝酒了?」
「沒有!」顧瓷搖頭,「我不喝酒。」
陸知淵大步向前,聞到了一股酒氣,果真,顧瓷剛吃完小餛飩後,幹了兩瓶100ml的江小白。
白酒後勁上來,她有點暈,壓在心底的瘋魔就漸漸地冒出來,冷靜時壓得住,喝醉了,她就有點壓不住。
「喝了多少?」
顧瓷幽幽地看著他,倏然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沒喝,想你。」
陸知淵掰她的手,卻沒掰開,「你醉了,放手。」
「沒醉!」顧瓷膩著他撒嬌,眼底全紅了,醉徹底了,寒芒一閃,她掏出一把匕首,抵在白皙的臉頰上,「我劃一刀,你是不是就喜歡我了?」
陸知淵握住她的手腕,尖銳的匕首,已在臉頰上,刺出一個血點來。
「別瘋了。」
「我是瘋了。」顧瓷說,「我瘋了好多年,可惜你不知道,你死了,你要知道我瘋了,一定會很心疼的……你還是別知道了。」
陸知淵手背上青筋暴跳,顧瓷含淚,「為什麼不愛我了?是我的臉不對嗎?我劃一道,你喜歡有疤痕的顧瓷,是嗎?我可以的……」
她用力一划,陸知淵拽著她的手,打掉匕首,倏然按著她的頭,把她按在人工湖裡。
顧瓷掙扎,撲騰,水花飛濺,湖面漣漪陣陣,呼吸漸弱,陸知淵再把人提起來,顧瓷狼狽地坐在地上,仰頭看著他。
陸知淵居高臨下地問,「清醒了嗎?」
顧瓷的臉白得和紙一樣,湖水浸透了頭髮,打濕了衣衫,眼底分不清楚是淚,還是水,她看著陸知淵,掙扎著站起來。
第91章 若即若離的曖昧
酒醉,又被人按在人工湖裡,腦海缺氧,顧瓷笑了笑,「三爺,你下手也太狠了。」
「醒了嗎?」陸知淵平靜的語氣里,有一絲咬牙切齒。
顧瓷抹臉,「抱歉啊,酒品不好,若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做了什麼奇怪的事,三爺請見諒,別和我一般計較。」
陸知淵凝視著她的臉,顧瓷眼前一黑,軟軟地倒下去,陸知淵伸手,扶住她的腰,顧瓷軟軟地靠在他胸膛,昏了過去。
萬籟俱靜,陸知淵低頭看著她,顧瓷一縷長發黏在臉頰上,陸知淵想拂去,卻又忍住,顧瓷的手機不斷地響,周禮來電,陸知淵按掉電話,關機,打橫抱起顧瓷。
冷月在他身後,拉出一道殘影。
環球中心,78樓。
顧瓷醒來時,在陸知淵家,頭痛欲裂,她不該喝兩瓶江小白,記憶有些斷斷續續,她糾纏著陸知淵,問他為什麼不愛她,是不是臉不太對。<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