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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臨說你這段時間日夜顛倒地忙,難得休假要睡個懶覺,不用來陪我們二老爬山,快些回去睡。」老太太還是比較體貼的,看顧子遇就知道,很喜歡睡懶覺,誰願意天天早起吹冷風。
季珹輕笑說,「我醒來就很難睡下了,爬爬山松松筋骨,夜裡睡得更安穩呢。」
蔣君臨本來也是打算和季珹一起陪二老爬山的,可實在是因某些緣故,小別勝新婚,縱著季珹胡鬧,真心起不來,季珹起身時,他眼皮都沒睜開。
二老爬山爬得慢,季珹走在他們身後,仔細護著,時不時問他們喝不喝點熱水,照顧得很妥帖,一看就很能照顧人的。
小小年紀,位高權重,又日理萬機,很少能有季珹這樣處處妥帖,還處處能照顧人的。
他也不是天生就如此。
老太太和老太爺都想到自家孫子是什麼脾氣,顧子遇說五年前,季珹飯都不會做的,應酬一根筋喝到胃穿孔,生活上很多事都是應付的,哪有這麼妥帖,都是鍛鍊出來的,難免就更心疼他一些。
他這種妥帖周全是潤物無聲的,深秋露重,山路有些滑,老太爺和老太太走得很慢,也算知道為什麼季珹要陪他們爬山,也是怕他們半路滑一跤。
爬到山頂時,已是七點,蔣君臨給季珹發了簡訊,知道他們還在山頂,蔣君臨也起身來找他們。
季珹還給二老在山頂拍了照。
這麼早爬山了,除了他們,有一男一女陪著一名年近花甲的老人家也在爬山,態度很恭敬,老人家坐在山頂休息的長椅上,時不時地看季珹和蔣家二老。
「你們孫兒真孝順了,現在願意陪老骨頭們爬山的小輩是越來越少咯。」老人家語氣很鬆快地和他們打招呼。
蔣老太爺看他有點面生,氣質卻很好,也和他笑著打招呼,季珹聽了一會就聽出點門道來,老人家態度和藹,非常親近人,可話術卻非常厲害,季珹多看了幾眼,看看時間蔣君臨出門快二十分鐘。
季珹輕笑說,「爺爺,奶奶,哥哥也在來的路上,我們往下走吧,中途就能碰見他了。」
蔣家二老和老人家還談得很愉快,季珹催促後禮貌道別,慢慢下山,下山路更滑,季珹扶著老太太慢慢走,怕她摔跤。
老頭雙手放在拐杖上,看著他們三人的背影,「那就是季珹?」
「是的,還挺巧的。」
「我來泡溫泉是誰走漏了消息?」
「季珹看著不認識您,應該是巧合吧。」
老人家笑意很淡,緩緩起身,「走,我們也下山吧。」
第630章 蔣總的抱怨
幸好季珹跟著,若不然老太太還真會摔跤,有一段路沒有鋪設石階,天氣漸冷爬山的人也少,老太太滑了一下,季珹手勁足夠大,能攙著他,他怕老太爺也摔跤,在旁邊的樹林裡挑了一根木頭,尼克用貼身的軍刀把木頭簡單地處理一下,讓老太爺當拐杖用。
老太太說,「小珹又細心,又好看,爸媽應該很驚才絕艷,才能生出這麼好的孩子來。」
她說完就想到季珹的經歷,察覺自己說錯了話,季珹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老太爺說,「後天養得好。」
季珹笑說,「是的,我算是三爺養大的,爸媽沒占什麼功勞。」
十五歲前,野蠻生長,目不識丁,是後來跟了陸知淵,才漸漸被打磨成如今的模樣。
尼克暗忖,生得這樣的容貌,爸媽還是占了點功勞的。
父母這話題於季珹而言,比較陌生,可他也沒有避而不談,「爺爺,奶奶,沒關係的,我早就過了需要他們的年齡。」
「那你想找他們嗎?」
「不想找。」季珹淡淡說,「當年他們遺棄了我,我就沒想過要找了。」
他的確羨慕過別人一家團圓,有父母兄弟,可他不需要父母了,更不缺兄弟,日後也會越來越好,誰對他好,他對誰好,心裡都有一本帳。
「若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呢?」老太太問。
「那也不重要了!」季珹說,「血緣親情難說得很,二十多年都沒見過面,見面也是陌生人,徒增煩惱,大家都不要彼此打擾就行。」
他不去恨他們,他們也不要想起他,就當是多年前一個深夜,他已死了,如此便好。
季珹在這方面是有點悲觀的,他怕被遺棄。
小時候無數次被遺棄,少年時被蔣君臨遺棄,已成了終生的陰影,他只想抓住眼前的幸福和溫暖,也不想主動擁有誰,只要不曾擁有,就不會被人拋棄。
三人閒聊,也不打算深聊,老太爺說,「那你要結婚,陸知淵不是要坐父母桌。」
明明陸知淵比他還小几個月。
季珹,「……」
這場面一想就頭皮發麻,季珹開玩笑說,「爺爺,奶奶,這話可不能提,哥哥會因此不要我的。」
老太爺和老太太大笑,大家都知道蔣君臨不喜歡陸知淵。
後面走著的老頭和一男一女,腳程和他們差不多,聽著大笑聲都很意外,想來也知道季珹和蔣家的人都相處得不錯。
他們書香世家的人,不太會刁難人,可真要博得他們的真心喜愛,也是要下點功夫的。
「原來蔣君臨喜歡這樣的。」女子喃喃自語,又察覺到說錯話,老頭卻沒怎麼生氣,女子輕笑說,「他們倒是更像一家人。」<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