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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世間走了幾百年，看慣了生死離別，也看淡了眾生百態，本就抽掉情絲的靈魂，很難感受到別人的善意和溫柔。
既無法感知，就做不到給予。
沒想到，他的靈魂竟有合二為一的一天！
顧子遇沒注意到他的沉默，已機關槍似的說起來，「治病是一個緩慢的過程，你不能下猛藥，媽媽再被你刺激下去要瘋得更厲害了，你要溫和一點，不能再刺激她。」
「寶貝，過來！」陸知淵打斷顧子遇的話。
顧子遇揉了揉身上的雞皮疙瘩，「你叫誰寶貝呢？」
好肉麻啊！
陸知淵就沒叫過他寶貝！
「你是我兒子，當然是我寶貝。」陸知淵輕笑著，眼底有一抹溫柔。
顧子遇懷疑他被顧瓷關傻了，「爸爸，你不對勁，難道你要曲線救國，企圖用糖衣炮彈麻痹我，讓我放了你，我是不會背叛媽媽的。」
陸知淵失笑，「少看點電視劇。」
顧子遇已走到了陸知淵面前，他一把摟住顧子遇，按在懷裡，顧子遇能感受到陸知淵的喜悅，他一頭霧水。
爸爸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是兒子，態度冷淡，好像一點都不喜歡他，為什麼態度180度變化，他的父愛是不是延遲得有點厲害？
「爸爸……你沒事吧？」顧子遇忍不住說，「我媽瘋了，你別跟著一起瘋啊。」
陸知淵眼眶微紅，死死地咬著牙，卻不作聲，兒子長這麼大了，如他當年所預料的，像顧瓷。
都說兒子像媽，果然不假。
陸知淵壓住心底湧起的情緒，雙手捧著他的臉，孩童嬌嫩的皮膚貼著他溫熱，又帶著薄繭的手心裡，他像是捧著名貴的瓷器。
顧子遇心中警鈴大作，這太不對勁了！
「你回來了？」顧子遇想到了一種可能性，也不對勁啊，他兩個爸爸，一個冷若冰霜，好像並不承認他的存在，一個就算知道了他是兒子，也不會這麼肉麻。
「這事有點複雜！」陸知淵是萬萬沒想到兒子也帶回來了，算是買一送一，「我不是讓你回蔣家住一段日子，怎麼來了？」
第307章 我從來沒有雙重人格
「我怕你被媽媽虐待死！」
「她不會的。」陸知淵提起顧瓷，語氣都軟了幾分，沒有三爺的克制含蓄，也沒有三少的霸道桀驁，像是中和出一種溫柔，有了更強大的力量。
顧子遇冷哼，「爸爸，實不相瞞，我能看暗室里的監控。」
陸知淵一想到他和顧瓷前幾日發生的衝突，他拿槍指著顧瓷的頭，顧瓷差一點就開槍了，他們還互扇了一巴掌。
他微妙地沉默了！
「家暴現場，不適合小朋友觀看，下次要理智地控制自己！」陸知淵真誠地給他建議。
「你真的很不對勁。」顧子遇困惑，「不像是三少，也不像三爺，你到底是誰？」
「人有多面，十惡不赦的殺人犯，或許也是溫柔的老父親，看著敦厚老實的，說不定背地裡是一名小偷。偉岸的公檢法人員，也藏有私心。你在國安也是冷麵小閻王，在小瓷面前，不也撒嬌賣萌嗎？」陸知淵問，「所以，我有多面，又有什麼奇怪？」
「臥槽！」顧子遇後退一步，「你……承認過，你有雙重人格。」
如今全盤否認？
大人說話就這麼不算數嗎？
「我從來都沒有雙重人格。」
「爸爸，你被媽媽關了幾天，是不是關出毛病來了？」顧子遇嚴重懷疑他撞邪了，「你不要告訴我，爸爸這具身體裡，還有一個人格，就是你！」
那他就要瘋了！
陸知淵冷著臉，威壓深重，「顧子遇，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那一瞬間，顧子遇能清晰地感受到，這是三爺。
陸知淵倏然一笑，「怎麼？嚇著了？」
顧子遇，「……」
顧子遇明白了，「所以，你們切換自如了？」
陸知淵揉了揉眉心，「我有點懷疑你的智商！」
「我是雙博士，你都沒有！」顧子遇不接受侮辱，「就算你是我爸，你也不能侮辱我。」
「我和你媽媽之間……有一段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暫時不能和你明說，子遇，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不管我是否在你們身邊，你都要好好保護媽媽。」陸知淵沉聲說，「我知道你上一世活到十八歲，你成年了，也有擔當，記住爸爸的話，知道嗎？」
顧子遇倏然睜大了眼睛，他活到幾歲這件事，從未對人提起過，哪怕是媽媽，他也從未提起過，爸爸如何得知？
「你……你……」顧子遇一陣心慌意亂，又意識到陸知淵像是交代後事，他有點炸毛，「陸知淵，你自己的老婆，你自己護著，我沒空！」
陸知淵沉了眉目，眼神有些冷，顧子遇又在他身上找到三爺的影子，好像真如陸知淵所言，從來沒什麼三爺和三少，只不過是一人多面罷了。
顧子遇是好心來看他的，那天看著監控他們劍拔弩張的模樣，他一頭冷汗都下來，可誰知道來看陸知淵，又讓他受了驚嚇。
顧子遇關上門後，匆匆往上跑，正好撞到進來的顧瓷。
顧瓷問，「怎麼了？」
「沒事，媽媽，你和老頭談好了？」
「談好了。」顧瓷說，「你去送一送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