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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都解決了。」黎江說,「當初三爺繼任黑鷹時,是留下一段影片的,每一任繼承人都有一段繼任影片,且有身份驗證,三爺和三少用一個身份,指紋和虹膜。密碼驗證,三少也知道,他們人格互通,且有記憶一事,除了我和你,季珹,無人知曉。裴秋影認定雙重人格,記憶沒有互通,所以慫恿陳如實來奪權,等塵埃落定,三爺醒來也無計可施,可她算錯了,季珹開槍傷了陳如實,他表面認錯,可陳如實一定會脫離黑鷹。」
「其他人呢?」顧瓷問,「黑鷹的繼承人一直是幾大家族裡選,習慣了選一個人來架空,實際掌權的仍是家族,陳如實脫離後,布朗恩他們會脫離嗎?」
黎江說,「利聚利散,自古皆是,極道能給予足夠的利潤,他們會願意脫離,可他們的實力在黑鷹盤根錯節,未必願意。」
顧瓷沉思著,「他的身份曝光,日後……還能賽車嗎?」
「很難了!」黎江神色凝重,「顧瓷小姐,三少會出事,是有人開槍,後翼有兩枚彈孔,賽場混亂,我們無法一一甄別觀眾,這恐怕三少,最後一屆比賽。」
顧瓷心疼陸知淵,若是知道再也不能賽車,一定會很失望,黎江說,「這是必然的,為了他的安全著想。」
「我懂!」顧瓷說,「他還有一年養傷期,不急著說,環球也要培養新的車手,守護這份榮耀。」
「我們一直都在培養,只是……國內培養賽車手太難了。」
「我知道。」顧瓷也明白培養一名賽車手太不容易,除了天賦,還要一大筆金錢,這是一項窮人無法參與的運動。
也是全球,最貴的體育運動!
顧瓷坐在床邊,看著陸知淵,夜裡,陸知淵沉睡著,沒有醒來,他總是一覺睡到天黑,顧瓷玩著他胸前的項鍊,發現狼頭上沾了一點血跡,顧瓷棉簽沾了水,一點點地擦乾淨,不可避免又想到他出車禍的那一幕。
黎江輕輕敲了門,「顧瓷小姐,你到隔壁睡一覺吧。」
「不必,我不困。」
黎江看了一眼表鍾,已是凌晨兩點,三爺一直這麼昏睡好嗎?
「顧瓷小姐,他夜裡總是醒不過來,沒事吧?」
「氣血大虧,夜裡正好可以補覺,睡吧。」顧瓷說,「我守著他,你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情,我會叫你。」
黎江是三爺近衛,必須守著,這是規矩,他和兩名近衛都是換班的,睡三個小時醒來換一次班,可不管他什麼時候換班,顧瓷都在病房裡,就這麼看著三爺。
黎江暗忖,就……挺嚇人的!
大半夜的,就這麼幽幽地看著三爺,總讓他想起恐怖電影裡,那些失心瘋的女人,若三爺上呼吸機,他都覺得顧瓷小姐這麼盯著他,是想拔管子。
陸知淵又是一覺到天亮,其實,他夜裡醒來一次,看到顧瓷在窗前看雪,臨近元旦,雪花飄飛,巴黎的夜景很好看。
可顧瓷的臉上,卻沒有一點賞景的愉悅,或是夜色的緣故,陸知淵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種沉沉的死氣。
她看窗外飛雪,他看她,看了兩個小時。
翌日醒來時,再見顧瓷,又是笑靨如花,溫柔似水,她親親他的唇瓣問,」睡得好嗎?」
「好!」陸知淵輕笑,「你呢?」
「也很好!」顧瓷撒了謊,她一夜未睡,陸知淵卻沒有拆穿她,心裡卻沉甸甸的,有一種陌生的情緒,像有什麼東西在他心臟上輕輕地掐,不算疼,卻又忽略不了。
上一世,他是車禍而死的!
顧瓷要什麼時候,才能擺脫陰影?
黎江一來就看到兩人情意綿綿地對視,雞皮疙瘩一身,心中無數次暗忖,三少,三爺把你綠了,你醒來別炸。
陸知淵比賽那天,出了一身汗,緊接著進醫院,動手術,近日都不曾清潔過,身上有些難受,隱晦地表達自己想要洗澡的念頭後,顧瓷很直覺去接水。
「小瓷,讓黎江來吧!」陸知淵耳朵都紅透了。
「為什麼?」顧瓷蹙眉,「我也可以。」
陸知淵心想著他們上一世結婚,還有了孩子,身體接觸早該熟悉,可……他沒有一點記憶,如果是三少,該怎麼說呢?
三爺絞盡腦汁,終於想到了一個藉口,「我不想你看到身上的傷,我希望在你眼底,我一直都是完美的,連身體都是。」
顧瓷,「……?」
黎江,「……?」
黎江尷尬得腳趾扣地,啊啊啊啊,三爺,三少根本不會這麼說活,他說不定會希望顧瓷小姐幫他仔細擦身,甚至調戲她呢。
你的手不能動,她的手能動啊!
這套言辭,陸知淵顯然不太熟練,說出來後,也覺得有點羞恥,且尷尬,病房裡,氣氛詭異的沉默幾秒。
顧瓷也不知道在想說什麼,妥協了,「黎江,你來吧,我給你煮燕窩。」
她到隔壁煮燕窩,黎江小心翼翼地給陸知淵擦身體,悄聲說,「三爺,我覺得……你拿錯人設了。」
「什麼?」
「三少在顧瓷小姐面前,很……」黎江咬牙說,「就很花孔雀,你應該稍微開放一點。」
「不像?」
黎江神吐槽,「三爺和三少的脾氣作風,像是哥哥和弟弟,只不過在男女之情上,三爺你像情竇初開的木頭,三少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浪子。」<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