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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讓他們瞧不起的大徽將士,眼下氣勢滔天,所到之處,摧枯拉朽般,斬斷了昊周將士的生機。
到得這個時候,無論是昊周的將領,還是底下的將士,也是終於反應了過來。
不知不覺之中,昊周已不是大徽的對手。
或許在兵馬的實力之上,兩方還有些差距,可溫月聲及溫月聲手底下的那批猛將,才是主導一切戰局的關鍵。
從章玉麟到了江焰、陸庭玉、陸紅櫻,人人俱是能夠領兵打仗的好手。
那陸紅櫻所率領的女軍之中,還出現了一個軍師般的人物。
昊周將士並未見過對方幾次,只知道那個人乃是大徽的一個文臣,姓齊,說是前些年才考上來的狀元,如今便已經是大徽重臣。
對方在陸紅櫻身邊,猶如猛虎添翼,那支從前沒被多少人放在了眼裡的女兵,一路將昊周最為兇猛的軍隊殺穿。
逼得他們走投無路,只能夠投降。
而除去了這些猛將之外,最為主要的,還是在於大徽皇帝溫月聲的身上。
從開打,到最後大徽占據了主要的勝利,對方的每一個決策,都果決並且不留任何的退路。
這才導致了整體局面上,近乎碾壓式的勝利。
這位大徽女帝不僅僅是強,且還有著極強的心性和手段,堪稱用兵如神。
昊周多年,才擁護得一位似郁舜這般有勇有謀的新帝,而這位女帝,卻是從潰爛腐朽的大徽王朝里,一路廝殺至今。
似乎,從對方出現伊始,郁舜同她對上的每一次戰局,無論是此前兩國間的武鬥,還是此後戰場上的廝殺,從頭到尾,郁舜都沒有贏過。
而此番,似乎亦是如此。
消息傳入源城的時候,整個昊周大軍都格外沉默。
正面兩場潰敗,令得整個邊疆戰場之上,昊周大軍剩餘不到四十萬兵馬。
雖說有郁舜統率,且這些兵馬俱都是昊周精銳,與大徽尚且還有一戰之力,但……他們所要面對的,是近八十萬的大徽大軍。
在人數近乎於碾壓的前提之下,昊周好似已經沒有了任何翻盤的可能性。
甚至連帶著昊周的將領亦是這麼想的。
因為在連續兩次兵敗的消息傳出來了之後,郁舜已經下令撤出源城,整兵前往海城。
這般情況之下,就跟兵敗撤退沒有任何的區別了。
這個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源城,他們待了尚且不足半月,便要撤離。
天剛蒙蒙亮,昊周大軍整軍離開時,許多的將領,俱是都沉著一張面容。
在壓抑的氣氛之中,郁舜率領著所有的昊周大軍,從源城方向取道,穿過了一處沙漠,直接從另外一個方向,抵達了海城。
因為正面戰場已經失利,此刻趕回了海城,在所有人的眼中,便是要將殘餘在了海城的大徽將士趕出去,用以保住昊周的邊防線。
只是到了海城外時,郁舜卻忽然下令整兵。
底下的將士皆是不明所以。
接連挫敗之下,不僅是這些將士和將領,就連褚冽弘的臉色都很是難看,他見得郁舜忽然下令整兵,驟然回過了神來。
他突然抬頭,看向了前方格外安靜的海城,剎那間,將所有的事情都想明白了,隨後不可思議地看向了郁舜。
烈日之下,郁舜的眼眸深邃,眸光複雜。
他一身金色的盔甲,端坐在了馬背之上,眺望著不遠處的海城。
褚冽弘神色變了又變,不可思議地道:「……海城一直以來,都是昊周的地界,大徽整兵三十萬,從海城離開,不可能一丁點的消息都傳不出來!」
他身側的一個將領聞言,皺眉道:「褚大人這是何意?江焰都已經率領三十萬大軍離開了,這海城之內就算是還有人,大抵也不過幾千精銳罷了。」
卻聽褚冽弘的呼吸一頓,他一顆心砰砰亂跳,猛地抬眼看向了那將領:「是啊,為了能夠在昊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讓江焰帶兵三十萬突襲,海城內勢必要留人駐守。」
「而正是這個人,阻攔了所有消息的傳遞,還抗住了昊周國內其他兵力的傾軋。」
邊上的將領仍舊沒反應過來,亦是皺眉。
褚冽弘卻已經控制不住,快步上前,他看著不遠處的海城城牆之上,巡邏的大徽將士,又看了眼緊閉著的海城城門。
額頭突突直跳,褚冽弘想明白的瞬間,甚至一顆心都在亂跳。
因為昊周落敗得太快,也太過於慘烈,導致這消息傳到的時候,他都沒去深想,正面戰場之上,有人提到了章玉麟,有人提及了江焰,可偏偏這麼多人里,無人提及大徽皇帝。
以大徽皇帝之能,其只要出現,就不可能無人傳達。
而此番邊疆之戰,他們兩國都是皇帝御駕親征。
正面戰場大獲全勝的情況下,怎可能半點不提及溫月聲。
除非……溫月聲從始至終都不在。
為了能夠讓昊周掉以輕心,甚至是毫無準備,這位大徽皇帝竟是一個人,駐留在了海城之內。
或者說不是一個人,如他身側的將領所言。
為了正面戰場能夠快速取勝,或者說能夠更快占據優勢,江焰是幾乎將進攻海城的大批將士全部帶走的。
留在了海城的將士,至多不超過幾千人。
而在主要將領都駐守在了大徽邊疆時,海城內部亦是需要一個將領鎮守,一個是守住好不容易攻打下來的海城,另一個,就是阻擋消息的傳遞,讓昊周永遠落大徽一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