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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各方勢力都無干係,對方寒門出身,是跟周遠度同年科考的同榜進士。
昨天的事,在京里權貴圈中,捲起了不小的風浪。
但在朝堂上,無人膽敢對皇帝的決策有任何的異議。
然私底下,思寧郡主的名號,被提及的次數則是越來越多。
溫家對此事卻並不在意,甚至從溫月聲離開後,府中就好似徹底沒了這個人。
午後,陳氏睡下了,王媽媽與幾個婆子在後罩房內閒談。
「這一晃都七日過去了,瞧著老爺同夫人的模樣,似乎是不打算將郡主接回來了?」有個婆子壓低了聲音道:「郡主該不會此後都留在那寺廟中了吧?」
「難說。」守門的婆子消息廣,聞言道:「我聽外邊的人說,這才是皇上對郡主真正的處罰,這麼想來也是,那可是直接一杯毒酒就灌下去了啊!」
王媽媽皺眉喝道:「貴人的心思,也是你能揣摩的?」
那婆子聞言忙拍了下自己的嘴,對王媽媽恭維道:「我是個嘴上沒把門的,到底是不如你聰慧,能在主子跟前辦事。」
王媽媽沒把她的恭維放在心上,只似笑非笑地道:「世事便是如此,有的人啊,也就是占了個出身高,仗著身份在胡作非為。」
「只是這種人,到底是蠢笨,須知那身份再高,也得看得清楚形式,否則也就是徒增笑料罷了。」
「以為自己逞了能還可以全身而退,可實際上啊,是徹底把自己的路走絕咯。」
旁邊的婆子連連點頭:「可不是,要知道咱二小姐去寺廟內祈福時,光是伺候的丫鬟婆子,就跟了滿滿兩車,更別說那些吃穿用度上的精細玩意了。」
「就這啊,王爺尚還覺得不放心,親自護送二小姐出城。」
「反觀那位,除了身邊的趙晴,就只有個不懂事的丫鬟,那皇家國寺到底也是寺廟,還不知日子如何清苦呢!」
王媽媽聞言得意一笑,壓低了聲音與她們道:「可不止如此,她這一去,京中便無人再記得她,想要再回來,只怕是難如登天了。」
「這不被人疼愛的,哪怕身份再高,也就只能拿咱們這些下人撒撒氣了,還當自己是被人高高捧在天上的星星呢!」
她們正說笑著,那門驟然被人推開。
來人是陳氏身邊的蔣嬤嬤,見她們全部都聚在這裡,皺下了眉頭:「都在這裡做什麼?老爺回來了。」
王媽媽聞言一驚。
五日前宮宴重開,府里的主子都格外忙碌。
連陳氏都是趁著今日皇帝帶著群臣去了獵場,方才得空回家歇息了片刻。
這個時間點,溫尋怎麼回來了?
房中的陳氏亦是同樣的疑惑。
「老爺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溫尋神色不好看,沉聲道:「先讓人準備車馬,我要出城。」
陳氏已批了衣裳坐起身來:「此時出城做什麼?」
「去接思寧。」
陳氏下床的動作一頓,只片刻,她便從善如流地道:「可是獵場中出了事?」
否則接連幾日都被忽視的人,怎麼忽然就要他親自去接了。
「上午獵場比試,永安王親自下場,與那昊周太子打了平手。隨後昊周使臣便提議,再行比武。」
溫尋面色發沉,宮宴之上,兩國交流。
文斗上大徽從未落入下風,但只要涉及武鬥……
可以說是除了第一日宮宴章玉麟那一場,就沒有贏過。
這一日日下來,皇帝臉色越來越難看,今日一早便讓人去國寺將章玉麟叫了過來。
然章玉麟來是來了,可不知為何,跟第一日比起來所差甚遠。
只會使用蠻力不說,竟還好幾次力竭。
那昊周太子著實不好對付,努烈是倒下了,可昊周多的是武將,加之這次比武的方式變了,不再是單純的比試武藝,而是多人獵場競爭的形式。
大徽這邊缺少計謀,章玉麟又笨重。
竟是只被他用幾個小兵就拖住了。
導致大徽大敗,皇帝面上無光,當場叫了章玉麟上前來問。
那章玉麟也是老實,問他緣由,他直接撓了撓頭道:「郡主不在。」
皇帝當場無語,問他是何意思。
他卻憨直道:「臣是郡主的護衛,自當以保護郡主為重。」
合著皇帝都不算他主子。
皇帝差點被他氣了個仰倒,得虧忠勇侯機靈,上前就說自己兒子是個笨的,叫皇帝諒解。
皇帝也不好跟他個才好了的傻子計較,何況這場面還要章玉麟來撐著。
只看他這樣,溫月聲不在,他就找不到主心骨。
皇帝便大手一揮,叫溫尋親自去將溫月聲接來。
陳氏聽完,不由得皺眉:「朝上那麼多武將,郡主又不會武,這般場面,如何能叫郡主出面?」
溫尋嘆氣道:「武將是多,但實力遠在昊周之下,場面幾乎是一邊倒。」
「你有所不知,今日的比試方式很特殊,加之這幾日武鬥,不少武將身上都帶了傷,今次比試,是連幾位王爺、魏家小公爺等都下了場。」
就這般情況,形勢還是一邊倒。
皇帝如何不怒?
「罷了,也算是為了若兒。」提及溫玉若,溫尋面色緩和許多:「這幾日文斗,若兒猜中最多謎題,又以一手妙手丹青,震懾住了昊周使臣,如今京城上下,誰人不知她秀外慧中,知書達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