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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光大亮的時候,很多昊周人甚至都不敢出聲,他們唯恐聽到了什麼不好的內容,或者是看見了什麼不好的事。
他們害怕從前的那些災厄,亦是會降臨在了他們的身上。
卻怎麼都沒想到,天色剛明的時候,大徽的軍隊確實是動了。
但動的人,卻不是那些個無辜的昊周百姓。
而是那個半夜意圖將昊周女子拖至暗巷之中,欲行不軌的大徽將領。
此人出身於守衛軍,三年前還在刀營之中,也曾經參與了溫月聲夜襲玉王鎮的那一戰。
到得如今,他卻要將當初大徽百姓承受的一切,重新加諸在了昊周百姓的身上。
他被拖到了溫月聲面前時,還在掙扎叫喊。
「聖上!末將這般行事,不過是將他們昔年所做的事情,還以顏色罷了,如今天下都是我大徽的天下,昊周之人,活該給我們為奴為婢,當牛做馬,末將實在是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那將領曾立過些許的軍功,又頗以自己所做的事情為榮,是以哪怕到了溫月聲的面前,他依舊叫喊不聽。
直到他聽到了佛珠相擊時,發出的清脆聲響,隨後一抬眸,對上了溫月聲那一雙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眸。
他當下心頭髮抖,面色變了又變,開始後悔他不該這般早行事。
這就是皇帝是女人的壞處,女人一向心慈手軟,他同樣報復了回去,溫月聲便接受不了,要拿他處置。
他感覺到後悔,是想著自己應當等到了溫月聲離開海城後再行事。
而不是這件事情本身有什麼錯處。
在他看來,如今他們既是已經進入了昊周,那這些昊周百姓,就該任由著他來享用才是。
今日無風無雨,是一個悶沉的陰天,大徽密密麻麻的將士占滿了整個街道,令得住在這邊的昊周百姓,連大氣都不敢出。
這街道的酒樓內,有許多人簇擁在了窗戶邊上,透過了一層窗戶紙,所能看到的只有那位大徽皇帝的一個身影。
他們看見她一身玄黑色的衣袍,起身朝著那個將領走去。
這邊的昊周百姓俱是面色深沉,就在他們以為,溫月聲要將這個將領攙扶起來的時候。
屋外傳來了一道冷冽的,他們不熟悉的嗓音。
在無數的視線之中,溫月聲竟是直接將那個將領的頭顱,踩到了地上。
當對方的頭顱咚地一下,撞擊在了青石板上時,無數人心頭皆是一抖。
他們尚未反應過來,就聽溫月聲面無表情地道:「你違逆軍規,卻問為何?」
「那朕來回答你,大徽軍隊不得擾民,這是朕的旨令。」明朗的日光底下,昊周百姓,聽得那位女帝聲色冷漠地道:「違背軍規者,殺無赦!」
話音剛落,她抬腳便直接踩碎了那個將領的喉嚨。
滿場俱靜。
在這廣闊的昊周街道之上,無數大徽將士面前,溫月聲不帶情緒地道:「大徽將士。」
一聲令下,無數人高聲道:「是。」
「凡所有心懷不軌,欲對無辜百姓施暴者。」溫月聲掃向了黑壓壓的將士:「今日此人,便是你們的下場。」
「聽明白了嗎?」
「是、是、是!」
在那名已無聲息的將領面前,無人再敢說溫月聲心慈手軟。
她只是不同於從前任何一位昊周的王。
她不將兩國之間的戰爭,牽連到了無辜的百姓身上。
尤其,在百年多以前,如今的昊周與大徽,原本還是同出一脈。
否則的話,他們不會說著一樣的話。
傷害大徽百姓的事,是昊周的將士所犯,那她便殺盡金氏之人。
同屬於昊周的百姓大多無辜,身處在了底層,他們從來都沒有權利去決斷大徽的戰俘理當如何。
而溫月聲的話,就等同於軍令。
軍中不聽軍令者,殺無赦,這從來都不是一句虛言。
江焰站在了溫月聲的身後,他抬眸,目光掃過了那些隱隱冒頭的昊周人,神色複雜。
他潰爛的,仿若腐蝕的泥土那般的生命,到底是被眼前這個不近人情的人,從沼澤之中拉了起來。
她給他的,不光是親手擊殺他的宿敵那般簡單。
更多的,是讓他這個不被人所接受的雜種,真正能夠站在了陽光底下。
今日起,他自也不必背負著背叛血脈的負罪感前行。
因她掌權,從不殘殺任何一個如他這樣無辜的普通人。
他是,所有的昊周百姓亦如是。
第121章 你輸了(三合一)
昊周出兵百萬進攻,耗時大半個月,卻連大徽的一座城池都沒有拿下,反倒還丟了座海城。
這般情況下,軍中士氣不免受挫。
連日來的各個戰役之中,昊周取勝的也不少,但整體上依舊處在了劣勢之中,如今海城淪陷,令得整個昊周大軍都陷入了迷茫之中。
城池被大徽占據,按理來說,更應該回防才對。
但如果一旦被海城拖住了腳步,此番進攻只怕會再次陷入了停滯。
這次興兵,也算得上是昊周曆年來之最,沒得到個結果,又陷入了兩難境地中。
因此,昊周的所有將領齊聚,共商進攻政策。
依照常理,海城是昊周的一道非常重要的防線,如今被攻破了,昊周是不可能不管的,只是需得要派遣多少將士回防,又有誰帶領,便值得商榷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