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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有七八個人都是武安侯的親信,而且不少人也是有著軍功在身,比起溫月聲,他們入軍營的時間更長,更久。
溫月聲自己難以讓三大校場的人信服,便濫殺將領。
此事若是傳了出去,她那殿前金腰帶,只怕也是保不住了。
只是雖是如此,那張校尉額上還是浸出了一層冷汗,他設想過溫月聲會動他們中幾個人,卻沒想到,近乎所有人都會被扣押下來。
當那大軍拖拽著所有的將領出現時,他說不心慌也是假的。
他們開口就將溫月聲所為,定為排除異己。
加上這邊所有被扣押的將領,都是另外三大守衛軍中的,城北校場內一個都沒有。
所以這個話一出,到底還是有些個作用。
且這些個將領統率三大守衛軍這麼久的時間,也並非是一點震懾力都沒有。
否則的話,今日也不會出現了這般場面。
底下的將士面面相覷,皆有些鬆動。
張校尉見狀,心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溫月聲行事再如何的狠辣,也不可能不在乎這麼多將士的看法。
可不等他這一口氣徹底鬆緩下去,他就看見了溫月聲依舊還是那個神色,坐在了烈陽之下,冷聲開口道:
「將張籍、王有為、廖邱三人,拖於全軍面前。」
她目光里沒有任何的情緒,那一雙眼眸,在這盛陽之下,卻冷淡得如同冰石一般。
「亂棍打死。」
這四個字一出,滿場死寂。
張校尉,也就是張籍,當即愣在了原地。
他萬沒有想到,他們所有的將領報成了一團,且是已經指出了溫月聲今日所為,是為著立威和排除異己之後。
她竟是一句解釋都沒有,直接要將他們亂棍打死。
這等行為……
方才還有些意動的大軍,倏地陷入了死寂當中。
不光如此,溫月聲要打死他們,還並沒有捂嘴他們的嘴。
任由著他們幾人不斷地辯駁。
說自己從未做過任何的事情,溫月聲濫殺無辜,又哭喊著說自己是冤枉的。
然這些個話,在那主行罰的將士們,幾大軍棍砸下去了之後,全部都變成了虛無。
那張籍是個骨頭硬的,在被打算了渾身肋骨,連爬都爬不起來,剩下了幾口氣苟延殘喘時,依舊還在低聲開口道:
「末將冤枉。」
他的力氣已經支撐不住他說出更多的話,只能夠重複著這四個字。
此刻已然是滿場寂靜,碩大的校場,站立著近兩萬人,卻無人敢出聲。
溫月聲面色平靜,手中還捻著一串紅玉佛珠。
那一串佛珠的顏色映照在了所有人的瞳孔中,透出一種血樣的紅。
溫月聲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你是說,你靠剋扣軍餉而換回的榮華富貴冤枉,還是因打算舉發你貪墨軍餉,而被你活生生打死的將士冤枉?」
「是你香車美人冤枉,還是那因家中家眷生得如花似玉,就被你酒醉之後玷污,逼得其一家四口自縊身亡的將士冤枉?」
整個校場內,一片譁然。
她所說的人,沒有指名道姓,可同屬於城東校場,將士們即便是不知曉內情,卻也聽過這些事。
但是他們從不知道,這些惡事,皆是他們信賴的頂頭上司,是這位張嘴就是軍功,閉口就是軍規的張校尉所為。
可還遠不止於如此。
「來,你告訴一下所有人,你用底下將士上供的銀兩做了些什麼?」溫月聲抬手,指了下另一人。
那人已經被打得幾乎斷氣,此刻是連一個完整的句子都難以說出口。
「說!」章玉麟已經是面色鐵青,聞言不需要溫月聲吩咐,直接一把攥住了那個將領的頭髮。
劇痛之下,那將領忍受不住,聲音尖利地道:「末將、末將只是買了些孩童……」
滿場死寂。
有些家中已有孩童的將士,幾乎是瞬間反應了過來,當下又驚又怒。
「這等狂徒,此前他還問過我家么女之事!」
「我家中無兒女,但王校尉不止一次曾暗示過我,說我這些年在軍中無任何的精進,皆是銀子沒有使到位。」
「畜生!」
有這三人的前車之鑑,那些被羈押的將領,一個個的皆是變了神色。
「打死。」溫月聲在喧鬧聲中,抬步上了高台,冷聲吩咐道。
當下,那三個人,便在這黑壓壓的大軍面前,沒了聲息。
三大守衛軍里,城東校場最大,是以底下藏污納垢亦是最多,除去了這三人之外,另還有兩人與其同謀。
另外兩個守衛軍中,城南稍好一些,城西內剋扣軍餉的主謀,竟然還是個將軍。
五品軍銜,其下另還有兩個校尉。
被拖出來時,皆是神色恐懼。
溫月聲所掌握之事,遠比他們所想像之深,而且伴隨著每一件事情被紕漏,以及剋扣軍餉的總帳一出。
他們所犯之事,是證據確鑿。
等著他們的,只能夠是死。
兩個校尉哭喊著求饒,那個將軍則是在慌亂之際,高聲說道:「這些事情,全都是上面的旨令,我等不過是奉命行事,還請郡主高抬貴手……」
上面的旨令。
所有人心中一凜。<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