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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更別提其他人了。
「晏大人所言當真?思寧郡主……據我所知,她連詩書筆墨都不通,這佛經?」
思寧不得寵,在宮中是共識,后妃對她自然也不會有多恭敬。
到底還是因為這件事過於荒謬,甚至還要超過太后因佛經病癒之事。
可說這個話的是晏陵。
不說他的身份,就說他與溫月聲並不熟識,怎麼也不該為對方編出這樣的瞎話來才是。
上首的皇后輕皺眉,掃向了蕭縉。
卻見蕭縉也是神色複雜。
他的未婚妻何時有這等能耐,他竟是全然不知。
宮宴散後,溫月聲手抄佛經令太后病癒的事,猶如長了腳一般,傳遍了整個京城。
出自晏陵之口,無人膽敢質疑。
細想之下,只能歸結於溫月聲運氣太好。
而外邊的人如何想不重要。
溫家勢必得要做出反應,無他……溫月聲自那日離府後,就再未回來過。
她真住寺廟了。
溫尋已放出話不再管她,這會去接人,實在是打自己的臉。
然而這些事也由不得他,宮宴後不久,宮中便傳來信,說是七日後太后宮中設宴,讓溫月聲務必進宮赴宴。
如此一來,溫尋就是不想打這個臉都不行。
他拉不下這張老臉,只得讓管家去接。
公主府車馬到天慈寺的時候,趙嬤嬤已經吃了幾天的齋飯,人都瘦了。
乍一聽這回事,還有些懵,問溫月聲:「郡主,這是何故?」
溫月聲手持檀木佛珠,淡聲道:「賣佛經的報酬吧。」
趙嬤嬤:?
公主府管家,一改往日不耐的嘴臉。
親自登門請溫月聲。
怕溫月聲不應,張嘴就道:「院子裡的鞦韆,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拆除了,老奴也跟天慈寺的主持商議過,會從這邊運送一尊佛像回府。」
溫月聲:「金的?」
管家噎住,可念及溫尋的吩咐,還是耐心地點頭。
鍍金也是金的吧?
溫月聲這才點頭。
於是這公主府的車馬,便從天慈寺,拉著一尊兩米多高的巨大佛像,載著險些出家的思寧郡主,一路浩浩蕩蕩地回了京城。
至公主府前,改換軟轎。
軟轎華稠為頂,粉黛紫色煙紗羅為帳,隱隱能看見裡面端坐著的人。
這頂輕紗軟轎,奢華貴重又彰顯身份,是早前溫月聲命人所打造。
後來溫玉若身子不好,溫尋便讓她將軟轎『讓』了出來。
闊別許久,今日竟又用來接她了。
可惜溫月聲對此沒有任何感受,端坐在軟轎中,被人高高抬起來,行動間,只能看見她那雙冷墨般的眸,還有素白手間滾動的佛珠。
卻未想到,軟轎還沒進門,就在府外被人攔住。
來人是個眼熟的丫鬟。
突然撞出來,將走在軟轎旁的趙嬤嬤都嚇了一跳。
「穀雨?」趙嬤嬤緩過神來,認出了她:「你這是怎麼了?」
穀雨是溫月聲院中的二等丫鬟,溫月聲躺著那幾日,曾幾次想進屋看看溫月聲,皆是被其他的大丫鬟攔住。
她年紀尚小,還梳著雙丫髻。
這會卻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趙嬤嬤定睛一看,才發覺她衣衫不整,領子都叫人扯破了去。
露出來的肌膚上,還有一道恐怖的血色抓痕。
穀雨聲色悲涼,不待身側的人做出反應,便撲通一下跪了下去。
「郡主!求你為穀雨做主!」她死咬著唇,在無數目光下,深覺難堪。
然而事已至此,她沒有了退路,只得高聲道:「府中管事劉慎,此前幾次三番對奴婢言語輕薄。」
「奴婢幾次推拒,他卻越發得寸進尺!今晨起,更是突然闖入奴婢的房間,欲行不軌!」
「奴婢奮起反抗,卻遭他暴打,幸得同屋的夏至姐姐回來,撞破此事,他才未能得逞!」
穀雨抬起臉,許多人才注意到,她臉頰紅腫非常,顯然是遭受了他人毒打。
趙嬤嬤輕嘆了口氣:「這等事情,你當去回稟主母才是……」
穀雨當即高聲道:「奴婢已將一切事由稟告主母,可那劉慎卻道是奴婢蓄意勾引。」
「奴婢尚未及笄,那劉慎卻早有妻室,他家中長女只堪堪比奴婢小兩歲,奴婢便是被那豬油蒙了心,也斷然不會做出這等事來!」
她話畢,身後衝出來了幾個健壯的僕婦,皆是溫尋如今的妻室陳氏院中之人。
為首的,是陳氏身邊的蔣嬤嬤。
上來不由分說,便叫人將穀雨拉開。
「你這是要做什麼?」蔣嬤嬤黑著臉,怒聲道:「你說遭受凌,辱,主母已經將那劉慎發落,你卻還要跑到這外邊來鬧!」
復又轉身朝軟轎內的溫月聲道:「奴婢一時失察,叫這婢子跑了出來,驚擾了郡主,望郡主恕罪。」
又道:「此事主母已有定奪!劉慎已被發落,府中下人,不得再提!」
回頭扯著穀雨要走,不想這婢子實在剛烈,這會力氣極大,不顧一切地往前撲,高聲道:「劉慎僅是丟了差事,並未被逐出府中,奴婢是郡主院內的人,此事當由郡主定奪!」
聲音尖利,在這條道上迴響。
蔣嬤嬤當即冷下了臉,她朝旁邊的僕婦使了個眼神,對方當即會意,用帕子堵了穀雨的嘴。<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