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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消失的大半關東軍,便足以說明情況。
忠勇侯神色難看,沉聲道:「郡主,可是要先行前往京城?」
雖說駐京城的軍隊,至少還有十萬餘人,另有溫月聲手底下的守衛軍,皇帝跟前的三大禁軍。
想要生事並不容易。
但到底是不清楚京城情況,貿然之下,他也不好下定論。
晏陵道:「消息傳回來了。」
章玉麟等人微怔,抬頭就見數隻海東青在頭上盤旋。
周曼娘雖是知曉這位晏大人手腕了得,但到底還是第一次見其手段,他們離開撫州路段才沒有多久,晏陵的消息便已經送到,且還是以這般方式。
滌竹站在了晏陵身側,吹響了長長的哨子,海東青落下。
他快步上前,從這兇悍的海東青身上,摘下來了幾枚竹筒,倒出了竹筒內藏著的字條,遞給了晏陵及溫月聲。
溫月聲接過後看了幾眼,目光冷沉了下來。
她冷聲道:「人不在京中。」
守衛軍將領傳來的消息,說是幾日之前,大雪連天之時,皇帝便帶著眾臣去往了溫泉行宮。
守衛軍的職責是駐守京城,自是沒有跟隨前往。
但皇帝身邊的三大禁軍皆有同行。
溫月聲的手底下除去了守衛軍外,還有三大禁軍之一的殿前軍,但殿前軍並未傳來任何消息。
「駐京城大軍未聽到異動。」晏陵道。
旁邊的忠勇侯與嚴偉對視了眼。
這等情況,很大可能不是沒有聽到異動,而是行宮內外已經被控制,所以消息根本就傳遞不出來!
駐京城大軍又跟尋常的軍隊不一樣,將領不在,若要調動這邊的大軍,需得要有皇帝手中的虎符。
如若消息傳遞不出,又無虎符調令的前提下,駐京城大軍是不可隨意行動的。
「郡主,眼下當如何是好?」忠勇侯面色難看地道。
溫月聲道:「著令大軍整軍,前往溫泉行宮。」
這聲令下,無數人皆動了起來。
冬日風冷。
皇家的溫泉行宮內卻溫暖如春。
氣溫雖暖,周遭的氣氛卻猶如凝滯。
天光已然大亮,立在了這行宮大院之中的將士,卻都手持火把。
火光跳躍之下,噼啪連聲作響。
那炸裂開的火燭之聲,跳躍在了每個人的心上。
行宮大院之內格外安靜,若只聽聲音,還道是這院中四下無人,然抬眼望去,著黑色甲冑的將士,及許多的朝中重臣,皆是站在了這邊。
只每個人的神色,都難看到了極點。
渭陽王人被拖到了這院中來時,天色還沒大亮,整個人都是發昏的。
如今被強壓著跪在了這行宮大院外,才終是回過了神來。
他面色冷沉難看,抬頭看向了面前站立之人。
昨夜行宮生變,有人率領重兵沖入了行宮中。
如此大的動靜,自是驚動了那保衛皇帝的三大禁軍。
卻不想禁軍之中,最為重要,也是離天子最近的親衛軍將領,與逆賊勾結,竟是將行宮大門打開,將所有逆賊放了進來。
到得如今,逆賊已經將此番隨行的一乾重臣皆是羈押到了此處,還把渭陽王從床上挖了起來,按著他跪在了這裡。
在他身側,有人捧著一卷明黃色的聖旨,正冷眼看向了那一干臣子。
渭陽王神色難看非常,他抬眸,一雙沉沉的眼掃向了眼前的人。
待得看清楚對方的面容,和那空蕩蕩的袖管後,他不由得冷笑。
「蕭銳!你想做什麼?」渭陽王看向了多日不見的大皇子蕭銳,高聲譏諷道:「用你這殘破的身體逼宮?」
「哈哈哈哈。」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在大皇子陰沉沉的目光底下,渭陽王毫不顧忌,直接出言諷刺:「就你這殘廢樣,你也配!?」
他話音剛落,便被面前的人一腳踹在了心窩上。
「噗!」大皇子這一腳,用了十足的力氣,渭陽王壓根躲避不得,硬挨了一下,吐了口血,心口處生疼,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大皇子見狀譏笑:「你這看不清楚形式的蠢貨,到得如今,竟還敢在孤面前胡言亂語。」
聽得他開口便自稱孤,周圍的大臣均是變了神色。
「蕭縉人呢!?」大皇子暴聲道:「還有老二那個賤種!把他們給孤綁過來!」
邊上的將士對視了幾眼,沉聲應下。
「父皇!」蕭銳自斷臂之後,一直被關在了府中,如今再次出現在了人前,人已經有了幾分瘋魔:「你怎麼還不出來,是兒臣啊,兒臣來見你來了!」
他那空蕩蕩的袖管,看得人心頭髮怵。
而更加令周遭大臣心頭髮沉的,是他身上的衣袍。
明黃色,繡五爪金龍,這是太子的冠冕。
大皇子蕭銳,今日是真的打定了主意,要逼宮弒父,登基為王。
在這些神情複雜的大臣面前,站著一人。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一直以來扶持大皇子的徐國公。
大皇子斷臂之後,徐國公府上近乎倒塌了大半,他也極少出現在了人前。
在京城許多人心中,就等同於徐國公府大廈將傾。
誰知他們籌謀許久,竟是在行宮之時發起了政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