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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我等比武勝了世子,就要拿我們問罪?沒這樣的道理吧!」
「是啊,這裡是軍營!既沒有實力又輸不起,那進軍營做什麼?」
「這邊的人誰新兵入營的時候沒挨過打?此前程大將軍之子,也曾在軍營中磨鍊,人家可有這般?」
「若是想做貴公子,被千萬人捧著,那就不該來新兵營,直接回家當自己的世子多好!」
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直接將周圍看熱鬧的士兵火氣帶了起來。
張進冷笑:「比武場上,就沒有不受傷的道理。」
「將軍若要因此責罰下官,下官不服!」
吳勇神色難看至極,偏他說的都是實話。
凡入了兵營,就不是來享福的。
忠勇侯還有意磨鍊章玉麟,入營時並未特意提及他的身份。
但此舉現在想來,確實不妥,章玉麟的情況區別於他人,驟然進入這種虎狼窩,只能是任人欺辱的份。
這種情況在新兵營格外常見,新入營的士兵,幾乎沒有不挨打的。
遇到橫一點的老兵,渾身沒一塊好皮的也不是沒有過。
在軍營能夠代替人說話的,只有拳頭。
這也是他深感憋屈的一點,章玉麟不是沒有實力,他若能下手,莫說眼前這人,就是他們這些同伴一起蜂擁而上,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可他……
那張進見吳勇不說話,氣焰更是囂張,他高聲道:「今日在比武場上,我確實是傷了世子不假,但軍中規矩,場上的事,場上解決。」
「世子若是覺得自己受了欺負,大可以在場上還回來!我張進隨時奉陪!但若是因比武受傷,便要處罰於我,那便是到了忠勇侯面前,我也是不服的!」
他身側的同伴高聲道:「濫用軍罰者,滾出軍營!」
「滾出軍營!」「滾出軍營!」
「怎麼樣,世子還要與我比試嗎?」張進冷眼看向章玉麟。
章玉麟依舊沉默,連頭都沒有抬起。
「比,當然要比。」
張進神色一頓,抬眸,對上的是一雙沒有任何情緒的冷眸。
溫月聲緩步行來,至章玉麟面前:「起來,同他比。」
吳勇神色一變:「郡主!」
以章玉麟的狀態,此刻再同人比武是極不理智的。
他行軍多年,自然也清楚人和人之間是不一樣的。
他見過太多猛將,只因邁不過去心中的那道坎,備受折磨,從此便消沉了下去。
章玉麟還未上戰場,已經出現了這等狀況,實不該再受刺激了。
然章玉麟卻格外聽溫月聲的話。
他沉默片刻,忍著劇痛爬了起來,看向張進認真地道:「郡主要我同你比,我就跟你比。」
他爹說過,郡主是他的大恩人,她說的所有話,他都得要聽。
張進先是一怔,隨後譏笑道:「好啊,可這醜話需得要說在了前頭。」
「今日比武,是世子自願而為,若是再因此受傷,可不能怪罪到了我的頭上!」
「可以。」應下的人卻是溫月聲。
她眸中沒有任何的情緒:「若你還能贏下,此前的事,全都一筆勾銷。」
張進微愣,復而大笑道:「果然還是郡主明事理!各位可都聽見了!」
他一開口,周圍便是一呼百應。
事已至此,吳勇想要再勸,已是不能。
可讓他眼睜睜地看著章玉麟挨打,他又實在是做不到。
因此只能暴躁地來回踱步。
可這還沒完。
溫月聲道:「只比拳腳,到底不夠精彩。」
「來人,上兵器。」
陸紅櫻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當下吩咐人去取了她改動後的紫金錘。
那錘出現在了這邊時,所有人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等兵器,都不用如何使用,只要拿起來一砸,都能隨便打死人。
張進見狀,心頭也是一跳。
可當他看見章玉麟此刻格外虛弱,甚至連一隻單錘都拿不起時,心中便瞬間安定了。
「好!就依郡主所言!」張進無所謂地笑笑,讓周圍的人給他取來了一柄長槍。
他拿起長槍在空中隨便一舞,長槍劃破天際,響起陣陣刺耳的破空聲。
吳勇的面色已經降至冰點。
若非忠勇侯將溫月聲視作章玉麟的救命恩人,今日他勢必要跟溫月聲翻臉。
饒是如此,他也握緊了自己手中的那把大劍。
雙目發沉地看著場中。
這邊比武尚未開始。
那邊恆廣王就挨了罰。
「朕讓你入兵部理事,你就是這麼理的?」恆廣王跪在了地上,半句話不敢多言。
「你看看你訓練出來的士兵,就這些人,如何能跟昊周幾十萬鐵騎對陣?」皇帝怒聲道:「你既做不好,那就別做了,從今日起,就給朕滾出兵部!」
周圍嘩啦啦跪了一圈的人,處在暴怒之下的皇帝連看都不欲多看他一眼,抬步便走,直接下了這邊高台。
皇帝一走,這邊的人只能匆忙跟上。
不想還未走出校場,就見皇帝停了下來。
「高泉。」皇帝陰沉著臉,指著遠處:「去看看,那邊又在做什麼?」
從遠處看只能看見一群新兵圍在一起。<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