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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確的來說,是鴛鴦玉佩里的一半。
周圍的人看了一眼,皆是不明所以,這送禮物,哪有隻送一半的?
便是連許氏都沒能反應過來,倒是老夫人看了一眼那半枚玉佩,變了臉色。
她抬眸看向了溫月聲的方向,沉聲道:「郡主這是?」
「這是當年定下婚約時,皇后贈予我的信物。」
此言一出,滿場譁然。
許多人都傻眼了,鎮國公夫人的壽宴上,溫月聲卻把當年婚約的信物送了過來,她、她這是什麼意思?
一部分人掃了眼溫玉若頭上的鳳頭釵,隱隱猜到了些什麼,但壓根不敢相信。
因為一直以來,這個婚約在所有人的眼裡,都是蕭縉不願,鎮國公府不喜,皇后厭棄,並且被皇上徹底忽視了的。
然真正有一日見得當年信物時,竟是溫月聲呈上的。
這……
所有人皆未能反應過來,溫月聲已經起身,她緩步走到了穀雨身邊,拿起了那一枚鴛鴦佩。
「今日過來,便是為這婚約之事。」
她眼眸冷淡,手中那枚血色鴛鴦佩,在日光底下,散發著一層灼目的光。
血玉難得,而這麼大一整塊血玉,雕成了這般漂亮的鴛鴦的,必定是極品。
這鴛鴦佩太過珍貴,其價值是遠超過了那溫玉若頭上戴著的鳳頭釵的。
即便是蕭縉手中的另外一枚玉佩,也是妥善地保管在了那永安王府中。
只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很多人都已經忘記了這枚信物,這裡面的人,自然也包括了鎮國公府上下。
因為他們從始至終,都沒有將溫月聲當成是未來的永安王妃,或者說,從長公主去世之後,溫月聲就不夠身份了。
更多的偏疼和偏寵給了溫玉若,以至於到得如今,很多人認的信物都是溫玉若剛剛到手的鳳頭釵,而遺忘了真正的皇室婚約,所用之信物究竟是何。
只是今日拿了出來後,在血色鴛鴦佩的襯托之下,倒是令那鳳頭釵黯然失色了。
在場之人,尤其是鎮國公府的人反應過來,便以為溫月聲是要拿這鴛鴦佩,來同溫玉若的鳳頭釵一較高低。
誰知。
眾目睽睽之下,溫月聲握著那血色鴛鴦佩的手,驟然一松。
「啪!」那枚極品鴛鴦佩摔在了地上,瞬間四分五裂。
這般極品的血玉,原不該如此易碎的,但握著它的人是溫月聲。
她想讓它怎麼碎,它便能怎麼碎。
在一地的紅色血玉殘渣中。
滿場死寂。
「信物已碎。」溫月聲聲色冷淡:「從今往後,婚約作廢。」
第37章 成全她(1萬營養液加更)
「郡、郡主,你這是……」滿室安靜里,許氏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怔怔地看著她。
溫月聲:「退婚。」
這兩個冷淡的字蹦出來,才叫廳內的人如夢初醒般反應過來。
人是反應過來了,卻又好像沒反應過來。
許多人面面相覷,皆是懵了。
有生之年,竟是看見有人退皇家的婚,還是在這等場合,這等情況之下。
此前許多人之所以覺得溫月聲是在胡鬧,實在是因為這事過於荒誕了些。
許氏只覺得腦子發昏,她起身道:「郡主,這、你,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要退婚了?」
「好端端的?」章玉麟皺眉道:「你們連鳳頭釵都送出去了,現在卻在這裡說好端端的?」
他一開口,花廳內便是一靜。
溫玉若坐在了老夫人身邊,垂著頭,一雙手似乎瑟縮了下,對這等情況,好像難以應付。
老夫人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聲音還算平和:「郡主,你與王爺的婚約,是當初皇上與長公主親自定下的,這般事項,老身也好,鎮國公也罷,如何能夠替你們做主?」
許氏忙點頭:「是、是。」
溫月聲卻道:「退婚書已送往宮中。」
壽宴上再次安靜了下來。
只聽說過婚書,萬沒有想到還能見到退婚書。
溫月聲這話一出,就連剛才還有些遲疑,以為她只是在耍性子的人都徹底明悟了過來。
她是當真打算解除婚約。
花廳外,蕭縉佇立原地,許久都沒有反應。
跟在他身後的長隨,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他的臉色。
然只看了一眼,便飛速地低下了頭去。
他在蕭縉身側多年,從未見過蕭縉露出過這樣的神色。
震怒、驚慌、不可置信,甚至還帶著些難掩的痛楚。
雜糅在了一起,面色可謂是難看到了極點。
「備馬。」蕭縉深吸了口氣,強壓住那鋪天蓋地涌下來的情緒,開口說道。
「王爺?」邊上的人愣了下。
「備馬!本王要進宮!」他聲音一瞬間高昂了起來。
「是。」
蕭縉說話時的聲音太大,令得廳內的人皆是抬頭看了過來。
一瞬間,無數道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可蕭縉此刻卻難以分出精神去應對其他的人,他甚至無法去思考眼下的情緒是因為什麼。
只深深地看了溫月聲一眼,隨後大闊步離開了這邊。
他突然要進宮,必然是因為溫月聲讓人送進宮去的東西。
可他究竟是為了阻攔,還是為了率先一步在皇帝面前開口,在場之人就不得而知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