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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瓷瓶內裝著的肉香粉,大概是十頓飯的量。
溫月聲接過了那個粉色的小瓷瓶,拔開了瓶塞。
她冷眼看著那痛苦哀嚎,不斷求饒的梁燦,將一整瓶肉香粉,全部灑在了他的身上。
粉色的粉末飄散在了空中,被陽光一照,好似天上落下了無數如夢似幻的粉色煙塵一般。
肉香粉盡數灑落在了他的身上,香味四溢的瞬間,山林深處,驟然傳來了一聲勝過一聲的狼嚎。
「嗷嗚!嗷嗚——」
聲音越來越急切,越來越高昂。
伴隨著這狼嚎聲連連,在梁燦耳邊響起了一道冷硬的,叫人如墜深淵般的嗓音。
溫月聲道:「那便睜大眼睛好好看著。」
「看你那愛寵,究竟還能不能認出來你。」
第34章 你不是禮佛嗎
那個梁燦在聽了這番話後,竟是直接昏厥了過去。
溫月聲撒完粉末,將小瓷瓶遞給了穀雨。
周曼娘囑咐過,這裝粉末的瓶子可以反覆利用,別直接丟了。
穀雨還沒將東西收起來,抬眸就看見了兩個人走了過來。
為首之人神色疏冷,竟是那位晏陵晏大人。
穀雨心下一慌,想都沒想,直接伸開了雙臂攔住了面前的兩個人,閉著眼睛道:「郡主快走,這裡所有的事情都跟你沒有關係!」
跟著晏陵一併過來的滌竹:……
溫月聲正用綾帕擦著自己的手,聞言拍了下她的腦袋:「傻子。」
穀雨:?
他們難道不是被抓了個正著嗎?
溫月聲掃了這兩人一眼,淡聲道:「來得正好。」
從剛才梁燦說要用大蟲換穀雨時,這兩人就在了。
要阻止,早就該阻止了。
「把人帶走。」
她指的是暈倒的宮人,和那個受了重傷的女子。
從山林里出來的時候,滌竹左手一個右手一個時,人還有些懵。
怎麼跟主子來面見聖上的,這聖上沒見到,先當上了搬運工。
穀雨走在了他的身邊,看他扛兩個人還健步如飛的樣子,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她覺得以後她可以跟著章世子一起訓練,練武就不想了,但至少要能扛起一個人才行。
不,她要扛兩個!
溫月聲跟晏陵走在了後方。
風吹山林,帶動了沙沙細響,將他們二人的衣袍卷了起來。
溫月聲的聲音很淡:「似梁燦這種,僅是特例?」
晏陵神色疏冷,那雙煙波浩渺般的眸,看向了遠方。
行宮的宮殿被金色的暖陽照著,靜謐安寧。
他聲音冷漠:「污泥之下,腐蝕的根須早已連片。」
行宮就在眼前,溫月聲卻道:「晏大人似乎並不喜歡皇室。」
他二人說話的嗓音並沒有壓低,前邊的滌竹聞言,神色巨變。
這話無論任何人說,或者拿去說任何人,都是死罪吧。
晏陵頓住腳步,他垂下眼眸,未直視溫月聲,只道:「臣不敢。」
溫月聲輕頷首,或許也是。
他放郁舜進入大徽,又讓恆廣王遭到厭棄,還曾讓太后突然病重,又莫名病癒,如今恆廣王重回朝堂,大概也是他的手筆。
諸如此類,種種行為,大概也不是想幫誰,又或者不想幫誰。
大概只是平等地厭惡每一個人。
像個局外人一般,看著這日益衰敗的大徽皇室,自取滅亡。
用前世的話來說,叫什麼來著?
哦。
天生壞種。
「倒是忘了。」面前人的聲音很淡,幾乎不帶情緒:「我也是皇室中人。」
晏陵看見她腰上繫著一根雪色的腰帶,那腰帶在他面前輕輕晃了下,只留下了那冷冽的檀香。
耽擱了這麼久,溫月聲打算見的人,也是見不到了。
「奴婢見過郡主。」一個眼生的丫鬟對她福了一禮:「府中出了事,夫人先行回了府,今日失約,還請郡主見諒。」
溫月聲聞言不語。
她倒是知道這丫鬟口中的是什麼事。
原因無他,今日她來此處見的,正是孫府的二夫人姜氏。
今天周遠度才傳來了喪訊,孫氏死了,姜氏作為孫氏的弟妹,必然會被叫回家中。
這姜氏是孫氏嫡親弟弟的妻子,也是此前周曼娘遇險時,差人給溫月聲報信之人。
姜氏差人送了一封信到公主府,說是有一事想要求於她,溫月聲便應了。
只今日是見不到了。
溫月聲倒也沒急著離開。
她來時的馬車送陸青淮回去了,要等馬車回來,尚且還需要些時間。
行宮內安靜,大多數來狩獵場的人,如今都在圍獵。
溫月聲便在此處打坐喝茶,偶爾能聽得外面的人說話的聲音。
傍晚時分,外面忽然一陣喧譁,宮人神色慌亂,守衛的將領召集了將士,將整個行宮團團圍住。
「這位將軍,敢問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有在行宮休息的女眷輕聲問了一句。
「……有位貴人被狼咬死了。」
「狼?」這邊的女眷被嚇了一跳:「皇家狩獵場內,如何會有狼?」
這邊是皇家狩獵場,進入狩獵場的獵物,都是底下人仔細查驗過的,最難獵得的,也僅是狐狸之流。<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