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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都過去這麼久了,我要換新首飾戴呢,哪有姑娘家一直戴手繩的。」寶言道。
「是嗎?」蕭祺彥笑笑,將五色繩放到窗台上,「那你手再來。」
「又做什麼?」寶言覺得蕭祺彥總跟自己的手過不去似的。
「來,給你換個首飾戴。」蕭祺彥說著,從袖中拿出一個通體瑩白的玉鐲來。
寶言不想要,但蕭祺彥一直看著自己,寶言覺得她要是一直不伸手,他能一直站到晚上。她只好將手伸了過去。
蕭祺彥左手拖著寶言的手臂,右手將玉鐲戴在寶言手上,他極為小心,避免兩人接觸。寶言看出他的手在輕微顫抖著。
寶言轉轉手腕,這玉鐲一看便知是稀罕物了,客氣道:「多謝太子殿下。」
「提前的生辰禮。」蕭祺彥笑道,「此後幾個月,我不能再來了。」
「哦。」不來更好,寶言低下頭,怕自己偷笑被發現。
蕭祺彥身子略往前傾,細聲道:「我再來,便是來迎親了。」
第23章 相思
寶言往後退了一步,忽地一陣風吹過,蕭祺彥忙用袖子遮住吹進來的細雨,人也略側過身,寬闊的背擋住了窗口吹進來的風雨。
寶言抬眼,撞進蕭祺彥溫柔的眼神里,她呼吸一滯,竟忘了移開眼,就這樣和蕭祺彥對視著。
窗外的風越刮越大,雨飄到寶言臉上,她清醒過來,移開視線。
「起風了。」蕭祺彥溫柔地道,「該把窗關上,書房不宜太濕。」
「嗯……嗯。」寶言垂眸,她剛才怎麼了,看太子看呆了?
寶言退到桌案後,吩咐侍女關窗,收拾起桌案上的紙筆。
窗關上後,雨也大了,打在窗戶上劈啪作響。寶言感覺雨聲敲在自己心裡似的,雨這樣大,太子還要留到什麼時候……
「雨下大了,但我得走了,今日本就是抽空來,偏還遇上雨天。」蕭祺彥走到寶言身邊道。
寶言心裡鬆口氣,還好他要走了。
蕭祺彥知道寶言不會留自己,可看到她鬆了個口氣的樣子,心裡難免泛起一陣酸楚。
「雨天路滑,殿下當心,我送殿下出門。」寶言福了福身子道。
蕭祺彥輕嘆:「就這麼想我走啊?」
「殿下自己說得走了,想必是政務繁忙。」寶言輕聲道。
「是呢,是呢。」蕭祺彥嘆著,並沒有邁動步子,而是靜靜地看著寶言。
寶言被他看得不自在,催促道:「殿下?」
蕭祺彥終於忍不住在寶言臉上輕輕捏了一下:「小沒良心,我走了,等我來娶你。」
說完蕭祺彥頭也不回地走了,寶言愣在原地,捂著自己被太子捏過的臉。這人,真是過分……
「太子妃,您得送殿下。」張嬤嬤上前道。
寶言不情不願地追出去,蕭祺彥已經出了梧桐院的正堂,候在門口的內侍,給他撐了傘,他頭也不回地走進風雨里。
此時風大雨大,但他步履穩健,身姿挺拔,看著似乎再大的風雨他都不懼。
寶言看著蕭祺彥消失在院門口,她摸了摸手上的玉鐲,轉身又回了書房。
寶言來到窗台前,沒看到剛才解下來的五色繩,先前太子明明放在這兒的,莫非是風大吹落到地上了?寶言又在書房的地上找了一會兒,還是沒有找到。
「小姐找什麼?」翠柳問道。
「沒什麼。」寶言不想說她在找太子編的五色繩。
「莫非小姐是想找太子殿下給您編的五色繩?那個被太子殿下拿走了呢,我親眼瞧見了。」翠柳道。
「誰找那個了?他拿走就拿走,我是看到有隻蝴蝶飛進來了。」寶言說著,心道,他拿走做什麼?莫非是怕我剪掉?罷了,拿走就拿走。
翠柳掩嘴偷笑,小姐就是嘴硬,這麼大的雨,哪來的蝴蝶。
回宮的馬車上,蕭祺彥將寶言戴了月余的手繩握在手心,過了一會兒他又放在鼻尖輕輕地嗅了嗅,沾了墨,但能聞到淡淡的香氣。蕭祺彥臉一紅,覺得自己像個偷香的痴漢,慌忙將手繩塞進袖兜。
晃晃悠悠的馬車上,蕭祺彥又想起了前世之事。那時,寶言將他誤認為旁人,端午時,送了他五色繩,還親手為他繫上。
蕭祺彥心頭一陣灰敗,莫非自己竟這樣失敗,處處不敵那人,寶言今生對自己才這樣冷淡。她的笑,她的好,全都不是為他,是為另一個人……
蕭祺彥長長地嘆了口氣,旁人對他如何,他不在意。但是寶言,唯獨寶言,他想要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擁有她。 不然,他重活這一世,又有什麼意義呢。
……
風停雨住後,寶言才到前院去。難得今日前院人也少,花廳里只有侯夫人和兩個媳婦在商討著不久後寶言的生辰宴。
「寶言來了。」玉蘅一見寶言,便起身過來迎她,「我們近來忙,都沒時間陪你,快到二嫂身邊坐,二嫂可想你呢。」
寶言給侯夫人和兩位嫂子福了禮才和玉蘅一起入座。
「太子殿下給你送了什麼生辰禮?」玉蘅笑問。
「原來二嫂是好奇這個。」寶言故作失落道,「不是想我了。」
璇薇笑道:「那你真冤枉你二嫂了,她真的每日都要念叨你好幾句。」
寶言笑笑,將手伸給玉蘅:「喏,就送了這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