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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春光正好,若是在宮外,正是踏青的好時候呢。寶言想起太子做的大紙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機會放飛呢。那樣大的紙鳶,得是在郊外,空曠山野間放才好呢。
寶言慢悠悠地賞著花,不知不覺走到了花園的深處,她有些累了,看到花叢後有一架鞦韆。
寶言笑笑:「這倒是個好地方,僻靜,景色好,還能打鞦韆。」
松月走到鞦韆,見坐凳上落滿了灰,道:「好像許久沒有人來過了,我給娘娘擦一擦再坐吧。」
寶言笑著頷首。
寶言坐到鞦韆上,仰頭閉目養神。許久沒有接觸自然的寶言,聞著周遭花草的香氣,沐浴在春光里,感覺周身都暖洋洋的。她安靜地坐著,好像和這周遭的景融為一體。
不知過了多久,寶言聽到有腳步聲,她緩緩睜開眼,透過花叢,看到來的人竟然是太子。莫非是來尋她的?
寶言剛欣喜地想要喊他時,發現了不對勁,走路的姿勢不對,身形也不對,但衣著打扮卻是太子今日的打扮。她站起身想細看的時候,那人轉了個彎,看不到了。
寶言看了一眼松月,她不知道松月看見那人沒有。寶言試探道:「松月剛才瞧見了嗎?」
松月道:「瞧見什麼?」
「哦,沒什麼,剛才好像有人經過。一眨眼又不見了。」寶言道。
松月又說沒注意。寶言又看看松月,松月在她身邊伺候的時候,幾乎不說話,但她能感覺到松月很機敏,她覺得松月肯定看到了。想著松月是太子給自己的人,她也沒有太擔心。
寶言平復自己的心緒,笑道:「我們回去吧。」
寶言剛從鞦韆架邊走出,又看到太子了。這回是真的太子,一眼便知!寶言下意識四下張望,御花園裡靜悄悄的,沒有另一個太子的身影。
心跳又急劇加快,上前對蕭祺彥道:「殿下怎麼來了?我有些累了,快點回去吧。」說著就拉著蕭祺彥的胳膊要離開。
蕭祺彥看出寶言的不對勁,他握住寶言的手,發現她手心全是汗。
兩人一路無話,到了東宮,來到寶言房中,她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寶言在緊張害怕之餘,又有一些隱隱的高興,她高興太子真的有兩個,傷害他的那個,一定不是如今她的夫君。
「寶言,你怎麼了?」蕭祺彥問道。
寶言看著蕭祺彥,又回想著剛才那個人,比起夢裡的模糊,真的見到人之後,寶言覺得他們又不像了。
寶言不知道為什麼那個人會突然出現,他一定是被皇后藏著的,如今突然被放出來,肯定不是好事。
「殿下今日怎麼會去御花園?」寶言問道。
「母后說御花園如今景致不錯,我想著她不會無緣無故這麼說,便去看看,沒想到寶言也在那。」蕭祺彥道。
寶言心一驚:「是皇后叫你去的?」
「嗯。」蕭祺彥面色深沉,「寶言,你是不是看到什麼了?」
寶言知道著時候不能再瞞著了,再瞞恐怕要出事,便道:「我瞧見一個和殿下穿著打扮一樣的人。我一開始以為是你,但那肯定不是。」
「你們說話了?他有沒有把你怎麼著?」蕭祺彥神色慌張起來,握著寶言的雙肩道。
寶言搖頭:「他一閃而過,應該沒有看到我。」
「那就好。」蕭祺彥的雙手從寶言的肩慢慢地滑下去,直到握住她的雙手,他看著她的眼睛道,「寶言是不是知道一些什麼,現在可以說了嗎?」
松月不知什麼時候,帶著宮女們都退下了,此時房中只有寶言和太子兩人。
蕭祺彥拉著寶言到床邊坐下,寶言知道事關重大,皇后竟然把那個人放出來了,肯定是有所圖謀,她看看蕭祺彥道:「殿下還記得我前些日子做的夢嗎,我說夢見了兩個你,殿下,是不是雙生子?宮裡還藏著另一個和你長的一樣的人。」
蕭祺彥見寶言終於肯開口說了,也猜到了真相,確實也沒辦法隱瞞了,便道:「是。」
寶言聽到了肯定回答,人還是有些恍惚:「竟然是真的,果然是真的。」
「是真的。」蕭祺彥又道。
「那,另一個呢,就我剛才看到的那個是不是他,他是不是被皇后藏著?」寶言一口氣道。
「寶言聰慧,全猜對了。」蕭祺彥道,「她一直被皇后藏著。」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寶言問道。
蕭祺彥嘆道:「說來話長。」
寶言正色看著蕭祺彥:「我想知道。」
「對不住,一直以來都瞞著你。」蕭祺彥柔聲道,「前朝國師那個預言你知道吧,說大梁朝會三朝亡國,亡於雙子。當年的皇祖父也好,如今的父皇也罷,心裡都懼這個預言。」
寶言頷首:「果然是這樣,那皇后當年懷你們,肚子肯定要更大些,就沒人知道嗎?」
「當年肯定是有不少人知道的,只是知道的人大多被滅了口,要麼被控制住了。」蕭祺彥道,「當時的父皇還只是皇子,母后也不是正妃,正值父皇和幾個皇叔斗得最厲害的時候,母后有了身孕。她很早就知道自己懷了雙生子,但她不能也不想落胎,這是她好不容易得來的仰仗。於是,她想辦法回到了蘇家養胎,直到生下我們。」
寶言聽得認真,問道:「然後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