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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祺彥見寶言這樣在意,心情大好,原來寶言心裡也是在意他的。他笑道:「不管她使什麼手段,我都不會留的,男子若是半點心思都沒有,女子再使手段也是留不住的。」
「我暫且信你。」寶言道。
「嗯,信我。於我而言,寶言是我唯一的妻,她只是無關的人。」蕭祺彥隔著被子安撫著寶言的背。
「可她是良娣,她視你為夫。」寶言道。
「只是暫時的,以後就不是了。」蕭祺彥道。
寶言看向蕭祺彥,有點不理解他的話,他要對蘇音音做什麼?
「怎麼?莫非寶言竟心疼她了?」蕭祺彥見寶言眼含詫異,笑問。
寶言道:「我心疼她,誰來心疼我,我只是好奇,你會對她做什麼。」她和蘇音音,註定是要當仇人的,她心疼仇人做什麼。
「往後你就知道了。躺下歇著吧,我在這陪你。」蕭祺彥說著,將寶言扶了躺下。
寶言其實行動十分自如,被蕭祺彥照應得像是多嚴重似的。寶言躺下後,蕭祺彥坐在床邊,陪她說話。
昨夜沒睡好的寶言,這會兒聽著蕭祺彥和風細雨般的話,不一會兒竟睡著了。
蕭祺彥一直等寶言睡熟了才離開。
蘇音音院中,皇后派來的人正在布置新房。蘇音音忽然明白了皇后讓自己稱病修養的用意,她是因為病了才沒和太子圓房,而不是太子對她不喜。
蘇音音心道,還好她沉得住氣,上次沒去找太子,惹惱了姑姑,哪還有今日的體面。
體面……蘇音音心頭一凜,她竟把這當成體面了?嫣紅色的蠟燭,嫣紅色的紗帳和被褥,嫣紅色的婚服……這哪裡是體面?她堂堂國公府嫡女,皇后的親侄女,未做成太子妃,只能被以妾氏之禮相待,這壓根不是體面,是羞辱。而她剛才,竟沾沾自喜將這當成是體面?
蘇音音感到一陣暈眩,手撐在身旁的花架上,花架一個不穩,上頭擺著的青瓷花瓶掉落在地,碎得四分五裂。看著碎了一地的瓷片,蘇音音覺得這不是好的徵兆。
一旁的宮女忙上前扶著蘇音音,另有宮女則趕緊收拾掉碎瓷片。
「良娣,您身子不舒服嗎?要請太醫嗎?」宮女問道。
那邊正在布置新房的宮女聞聲正朝這邊看來,蘇音音狠狠地瞪了扶她的宮女一眼,將她的手甩開道:「我不小心嗑了一下罷了,哪裡不舒服了,莫要胡說。」
宮女反應過來,忙嚇得跪地道:「是奴婢說錯話了。」
今日好不容易太子要來了,她再把握不住機會,日後姑姑肯定不會再管她了。別說她身子已經好了,就算她還病著,也不能錯過今日之事。見宮女怕得厲害,蘇音音擔心皇后知道了,以為她苛待宮人,便柔聲道:「好了,起身吧,我知你是關心我。」
宮女膽戰心驚地起身,蘇音音覺得她礙眼,便找了個由頭將她打發出去了。
房中裝飾一新,瞧著也是一派喜氣,到了晚上那嫣紅色也越發像正紅。蘇音音換上嫁衣,端坐在床邊,等太子過來。她心中惴惴不安,從定親以來,太子是怎麼對她的,又怎麼對太子妃的,她心知肚明。太子心裡沒有自己,從未將自己當作他的良娣,他鍾情於太子妃,眼裡心裡只有她。
蘇音音看向桌上的那壺酒,那是姑姑叫人送來的酒,雖然沒有明說,但她知道,那酒是加了藥的。不光是酒,茶也裡面也有。
姑姑為什麼要送加了藥的酒和茶過來,她心裡明白得很,姑姑怕她留不住太子。姑姑什麼都知道……蘇音音雙手緊緊地絞在一起,擰得生疼。
「去看一下殿下來了嗎?」枯坐了近一個時辰的蘇音音對宮女道。
宮女忙去院門口張看,見太子沒來,她也不敢即刻回去,怕被蘇良娣責罰,於是她便等在院門口,期盼著太子殿下早些過來。
小宮女終於看到有燈火遠遠地過來,忙進去稟告。
蘇音音見宮女去了這麼久才回來,正好責難她,只聽宮女道:「良娣,太子殿下正我們這兒來了,您準備著。」
蘇音音聞言心中一喜,沒有再管宮女,抬手捋了一下自己鬢邊的發,又抬頭看了一眼桌上的酒和茶,無論如何,她今夜一定要和太子圓房,只要圓房了,怎麼樣都行。
這是蕭祺彥第一次踏進蘇音音的臥房,他冷眼看看屋內的一片嫣紅,又看看坐在床邊的蘇音音。
「都出去吧,這裡不用伺候了。」蕭祺彥冷聲道。
蘇音音見蕭祺彥一來就把伺候的人都趕走,只當他急著與自己洞房,羞得垂下頭。
蕭祺彥坐在床正對面的榻上,遠遠地看著含羞帶怯的蘇音音。若只論今生,蘇音音尚未做什麼大惡,但就憑前世她是害死寶言的幫凶,他就不可能饒過她。而且,他了解蘇音音,了解蘇家人,一旦他們有機會,還是會對寶言不利。
「蘇音音,你後悔嗎?」蕭祺彥問道。
蘇音音本還想著即將要和太子圓房,沒想到太子竟這麼冷冰冰地問了自己這樣一句話。
「表哥……殿下,您說什麼?」蘇音音朝蕭祺彥看來。
「我勸過你吧,不要做這個蘇良娣。」蕭祺彥冷聲道。
蘇音音有些慌亂,太子殿下,無論是從神情還是言語,都不像是要和自己圓房的樣子。
「殿下,我已經是您的良娣了。」蘇音音哀怨地看向蕭祺彥,她心想,太子今夜大概留不住了,慌張地起身,道:「殿下您過來外頭涼了吧,這茶剛燙過的,您吃一杯暖暖身子。」<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