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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想見你了,往後就是一家人,哪有那麼多規矩。」皇后笑道。
寶言略帶羞澀地笑笑回道:「娘娘慈愛,寶言惶恐。」
皇后心道,看樣子教引嬤嬤還是教了些東西的。
皇后又細細地打量著寶言,笑道:「聽說你家就你一個女孩兒,平日裡你都做什麼?」
那可多了去了,可是都不能說。寶言笑道:「寶言從小在西北長大,爹娘在常軍中,由兄長看護長大,到了京城,也是兄長們帶我。如今我大了,便帶兄長家的孩子。」
「真是個好孩子。」皇后夸道。
寶言淺笑著謝過皇后娘娘的誇獎。
此後皇后又問了寶言一些事,寶言都能大方應答,當然,這全因皇后本來就沒準備當著皇上和太子的面為難賀寶言,傻子才會那麼做呢。
就是皇上被內侍請走後,皇后娘娘也沒有為難寶言。反而說如今春光正好,叫太子帶寶言去御花園逛逛。當然對寶言來說,其實這個就怪為難的。
蕭祺彥也很意外,他知道皇后不會做得太過,但沒想到她對寶言會這麼和氣。他不認為這是因為寶言惹人憐愛,細想想,又覺得以皇后的性子,這樣才是合理的。自己對寶言是關心則亂。
蕭祺彥領著寶言來到御花園,四月天,花園中正是爭奇鬥豔的時候。
寶言對於身側的太子,就當沒這個人,專心賞花。蕭祺彥也不敢惹她,主要是怕她控制不住情緒,萬一再朝自己瞪眼,或者罵自己一兩句,被人瞧見、聽見可不好了。
在經過牡丹園時,蕭祺彥小聲道:「寶言,可以為你簪花嗎?」
若是在宮外,寶言當然會給他一記白眼,說不行,可如今在宮中,寶言不知道這會兒是不是有人在暗中盯著他們呢,所以她沒有同意,但也沒反對。
蕭祺彥就當寶言答應了,他在園中挑挑揀揀,選了一朵最大最紅的牡丹,採下後,簪在寶言的髮髻上。
盛裝的寶言,與牡丹相得益彰。
蕭祺彥為寶言簪好花,小聲道:「卿與牡丹,皆是國色。」
寶言摸了摸頭上的牡丹花,不理蕭祺彥,這人慣會誇人呢!她才不信他。
日頭漸漸升高,蕭祺彥見寶言的臉被曬得紅撲撲的,越發明艷得晃人眼,若是四下無人,他定要在她臉上啃上一口,不,一口不夠,得許多口。
「日頭曬了,我們回去吧?」蕭祺彥道。
寶言其實寧願在外頭曬,也不想回到皇后面前。不管皇后表現得多隨和,多喜歡她,她都知道這不是真的。相比較而已,就連太子也比皇后瞧著可信一些。
寶言道:「從那邊過行嗎?」那樣可以多繞一會路。
蕭祺彥看著寶言指的方向,笑道:「那邊過不去的。」
蕭祺彥忽然覺得寶言應該沒重生,不然對御花園不會這麼陌生。當然也不止這一點,除了對自己的厭惡和沒來由的恨意,寶言完全不像重生的樣子。只有等日後,慢慢地了解,自己到底哪裡惹到她了。
回到鳳儀宮,皇后一眼便看到寶言髮髻上的碩大紅艷的牡丹,不由得怔了一下,她倒是適合牡丹。這國色天香的牡丹花越發襯得她高貴起來,皇后不由得竟生出一絲嫉妒來,這樣年輕,這樣美貌……
寶言覺得皇后沒有之前那麼和氣了,雖然沒有為難她,但語氣總歸和先前不太一樣。而且她好像看了兩次自己頭上的牡丹花,莫非這是皇后喜歡的花?嫌惡自己摘了?太子昨日只說皇后不喜歡蓮花,最喜歡梅花,沒說喜歡牡丹啊……
太子害我!寶言心道。
好在沒多久,出宮的時候就到了。寶言行禮告退,皇后娘娘命人取了見面禮給寶言,還讓寶言有空多進宮。
宮女領著寶言離開鳳儀宮,沒走幾步太子就追了上來。
「我送你出宮。」蕭祺彥道,說著又揮手讓宮女退下。
「你怎麼來了。」寶言小聲道,語氣帶著一絲埋怨,在蕭祺彥聽來,像在撒嬌。
「我想送你。」蕭祺彥道。
寶言不吱聲,到了無人處,寶言忍不住小聲問:「皇后娘娘是不是喜歡牡丹花?」
蕭祺彥笑道:「皇后娘娘喜歡梅花。」
「那她總朝我頭上瞧呢,難道是討厭,但討厭肯定就不種嘛!」寶言聲音很小,說話的時候會往蕭祺彥身邊靠,這讓蕭祺彥覺得兩人有種親密之感。
他也朝她那邊靠,略低著頭,聲音小到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她嫉妒你美。」
寶言想要瞪蕭祺彥,扭頭卻見他正笑盈盈地看著自己,陽光璀璨,他微笑的眸子中好像有繁星閃動。
寶言忙又將頭扭回,小聲怒道:「認真問你,莫要胡說。」
蕭祺彥將寶言的反應看在眼裡,眼中笑意更甚,小聲道:「沒有胡說,她就是嫉妒你年輕、貌美,嫉妒你和牡丹相得益彰。」
「她是你娘啊!」寶言的語氣像在訓斥一個不孝子,帶著些許痛心疾首。
蕭祺彥樂得不行,恨不得大笑起來,最終他只是小聲道:「沒辦法,男人是這樣,有了媳婦忘了娘。」
「還說沒胡說,不理你了,不要你送了,你趕緊回去吧。」寶言都想掐太子一把。
蕭祺彥見他要把寶言惹急了,這才道:「寶言,娘和娘也是不一樣的,我娘她不是岳母那樣的娘親,這樣說你能明白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