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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言被自己的猜測驚到了,她看向蕭祺彥的臉,表情怔怔的。
「寶言是想到什麼了?」蕭祺彥試探地問道。
寶言看著蕭祺彥,不敢說出自己心裡的猜想,她搖搖頭,剛想將頭低下去,卻被蕭祺彥勾起下巴又抬了起來。
「寶言,說你剛才想到什麼了,別叫我擔心好嗎?」蕭祺彥道。
寶言看著蕭祺彥的眼睛,心跳又快了些。但她還是不敢說,那可是要殺頭的事,她不能說。
蕭祺彥從寶言的眼中看到了害怕,他忙又將人抱進懷中:「好了,不怕了,有我在呢。」
寶言不敢完全信任蕭祺彥,而且這裡頭具體如何她完全不知道,她不敢冒險,哪怕這只是她的猜測她也不敢說。
蕭祺彥卻從寶言的害怕和緊張中,猜到了寶言在想什麼。她應該是懷疑,確實有兩個「太子」了。
蕭祺彥想和寶言坦白,可事關重大,他又不想讓寶言想起她前世的事,他最終什麼都沒說。
兩人都沉默著,蕭祺彥繼續輕拍著寶言的後背。
寶言心裡一個猜想接一個猜想,可越想越亂,越想越不明白。儘管蕭祺彥一直在安撫著她,她還是過了許久才重新入眠。
次日醒來後,寶言精神不濟,沒有去給皇后請安。
青竹請了太醫來,太醫說是勞累,思慮過重,開了些安神的藥。
寶言並不想思慮,可奇怪的是,明明過了許久的夢,她這會兒細想的時候,竟然又想起了許多。夢記得越清晰,寶言越覺得心裡慌慌的,她覺得夢裡的太子之所以反覆無常,很有可能,那本根就是兩個人。
青竹端著熬好的藥床邊,見太子妃眉頭緊鎖,正在想事情。
「娘娘,太醫才說您思慮過重,您就別想了,把藥吃了睡會兒吧。」青竹道。
寶言看著黑乎乎的湯藥,不太想吃。而且,她這也不是湯藥能治好的病。
「我不吃。」寶言道。
青竹聞言,急忙道:「那怎麼成,您這身子要緊啊!回頭殿下知道了,肯定要責罰我們。」
寶言想著太子若是知道自己這般,肯定要擔心,她坐起身,嘆了口氣,接過藥碗。
藥看著黑乎乎的,喝起來倒那麼苦。寶言喝完藥,青竹忙將甜甜的蜜餞給她吃了一個。
藥有安神的效用,寶言吃下後,沒多久便睡著了。
她睡得深沉,一個夢都沒有做,醒來時,看到蕭祺彥坐在床邊,手裡捧著一本書正在看。
「殿下回來了,什麼時辰了?」寶言問道。
「馬上要申時了。」蕭祺彥合上書,探了探寶言的額頭,「這會兒感覺如何?」
寶言睡得懵懵的,搖頭道:「無事,都申時了,我睡了好久。」
「該餓了吧。」蕭祺彥道。
寶言搖頭,她身子軟軟的,人暈乎乎的,感覺不到餓。
在寶言沒醒時,蕭祺彥不知嘆了多少氣。寶言,他的寶言,性子那樣舒朗的女子,竟因思慮過重病倒了。
「能坐起來嗎?起來緩緩。」蕭祺彥道。
寶言嗯了一聲,蕭祺彥將她扶起,在她身後放了軟枕。
「我沒有生病,殿下不用這麼仔細地照看我。」寶言笑道。
蕭祺彥嘆道:「心病也是病。」
寶言收斂笑容,垂下頭不吱聲。
蕭祺彥沒有盯著寶言追問她心裡到底在思慮什麼,他將寶言安置好,就起身去吩咐宮人們準備膳食。
寶言看著蕭祺彥的背影,想起夢裡那個對自己好的太子,如果真的有兩個太子,那他只在自己身邊很短的時間,後來他去哪了呢……夢裡有兩個太子,現實里是不是也有兩個,那另一個這會兒在哪呢。
寶言盯著蕭祺彥的背,心突然又開始狂跳起來,既然她做了這樣的夢,太子會不會也做過這種夢?
蕭祺彥轉過身,只見寶言臉色難看得很,他忙大步回到床邊:「寶言,你怎麼了?」
寶言捂住心口,感覺有點喘不過氣來,蕭祺彥嚇壞了,忙拍著她的後背給她順氣。
見寶言竟然這樣難受,蕭祺彥心中很是自責。
寶言攥緊蕭祺彥的袖口,額頭靠在蕭祺彥肩上:「殿下……」
「寶言,能和我說嗎?」蕭祺彥問道,如果寶言這會兒問了,他將告訴寶言她想知道的。
寶言不吱聲,她不敢說。
寶言不說,蕭祺彥也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有些事,寶言知道了不是好事,反而可能會害了她。
蕭祺彥只有道:「莫非寶言還在擔心夢裡的事?夢都是假的,你看看我,摸摸我,只有看得到,莫得著的才是真的。」
蕭祺彥拉過寶言的手,貼在自己的心口。
寶言感受著蕭祺彥的心跳,漸漸回過神來。她緩緩地從蕭祺彥肩上離開,靠在了軟枕上。
「我大概是睡迷糊了。」寶言聲音虛弱無力。
蕭祺彥從未見過這樣的寶言,他心疼不已。
宮女將膳食端來,蕭祺彥道:「我餵你吃,還是你自己吃?」
「我自己吃吧。」寶言道,除非動彈不得,不然自己吃肯定比被人餵來得舒服些。
蕭祺彥沒有面前寶言,叫人搬了案幾到床邊。
食物也是可以撫慰人心的,寶言一開始沒有胃口,吃了幾口之後,腹中覺得餓了,口中也能品嘗出味道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