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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薇和玉蘅都覺得還有話沒和寶言說呢,但宮裡規矩多,她們可不想寶言為了她們犯宮歸。雖然寶言沒明說, 但話里的意思很明顯, 皇后娘娘對她是不喜的。這後宮, 說到底還是皇后娘娘做主的。
寶言忙叫青竹拿上她給家人準備的好禮物, 然後送她們去宮門。
從東宮到宮門口有一段挺長的路,寶言本想和她們走過去,但想著兩位嫂子都有身孕,還是坐了肩輿。
到了宮門口, 寶言看到太子正和賀家三代的男人們一起。
寶言不能靠得太近, 只能隔著帷幕遠遠地朝他們招招手。她看不太清他們的臉, 但能感覺到他們看到自己時的喜悅。她這會兒也不能表現得太過不舍,只有硬撐著目送家人們出宮。
看著賀家人出了宮門,蕭祺彥來到寶言的肩輿旁,撩開肩輿的簾幕, 看到寶言正在落淚。
寶言見蕭祺彥撩了簾幕, 忙用帕子拭淚, 喊了一聲:「殿下。」
蕭祺彥憐惜地道:「莫要哭了, 外頭有風,會頭疼。」
寶言輕輕頷首, 蕭祺彥溫聲道:「我還有事,你先回去,莫要胡思亂想。」
「嗯。」寶言輕輕應了一聲。
蕭祺彥抬手叫抬肩輿的宮人,送寶言回東宮。
蕭祺彥則是去鳳儀宮。今日賀家人進宮,應當給皇后請安的,但皇后說身子不適,沒有接見,只賞了些物件。
母后身子不適,蕭祺彥當然要去探望。更重要是是,年後一直忙碌,鳳儀宮的消息好久都沒傳出來了,他得去看看。
皇后只是不想見寶言的家人,壓根就沒病。這會兒聽宮人來報,說太子來了,她不得已,只有做做樣子,叫人給她額頭系上抹額。
「該有孝心的時候不孝,這會兒倒是來了。」皇后小聲嘀咕一句,叫人請太子進來。
蕭祺彥一見皇后,行過禮便關切地道:「母后身子如何,瞧過太醫麼?」
皇后道:「就是近來太忙了些,有些累著了,太醫請過平安脈了,無事的。」
「那就好。」蕭祺彥鬆了口氣,「母后繫著抹額,可是頭疼?」
「不要緊,略有些罷了。」皇后慈愛道。
雖然皇后一直說自己不要緊,蕭祺彥卻一直陪著皇后,皇后有兩次叫他走,他走不走。只說這會兒閒下來了,自然要陪著母后。
蕭祺彥留在鳳儀宮用了午膳,午膳過後,皇后說自己要歇著了,蕭祺彥才離開。
「太子這孝心,真是都不在點子上,我都懷疑他是故意的了。」蕭祺彥離開後,皇后終於不用裝病,一把扯了抹額,沒好氣地道。
皇后身旁伺候的心腹宮女笑道:「殿下只知道娘娘身子不適,哪知道旁的。」
「也是。太子總的來說還是孝順的,也仁厚。治國和打天下不同,還是要仁厚的郡王的。」皇后道。
皇后想,等過了這次開府風波,就把裡頭那個先送出宮吧。如今太子身子健壯,不用再怕夭折,他在朝中也早就站穩了腳跟,不用擔心被廢,對自己也算孝順,換太子的事,就作罷了。裡頭那個教得再好,也不如太子在外這麼多年的親身歷練。
蕭祺彥回到東宮,打開新拿到的紙條,是空白。
這表示皇后一直沒進密室。蕭祺彥想,皇后莫非這次真的要放棄裡頭那個了?
蕭祺彥明白,皇后這是因為自己說了不願出宮開府,要留在東宮,她這才樣。只要出宮開府之事定下,她必然又要反悔。不光是這件事,只要將來他一有不順她心的時候,她就會動這個念頭。只要人還被她控制著,她就一直會這樣想。
儘管是空白紙條,蕭祺彥還是把它燒毀了。
調整好心緒,蕭祺彥去見寶言。
寶言送走家人後,一直呆坐在榻上,午膳也沒吃,宮女們勸也勸不動。
一見太子來了,翠柳便焦急道:「殿下,太子妃午膳還不曾用,您勸勸她吧。」
蕭祺彥來到內室,見寶言枯坐著,神情呆滯,心生憐意,上前將人摟進懷中:「怎麼不用膳?」
寶言不說話,只搖頭。
蕭祺彥道:「你不乖乖用膳,等下次朝會見了岳父,我可要告狀了。」
寶言這才看了一眼蕭祺彥:「不許告狀。」
蕭祺彥笑道:「那我來伺候太子妃用膳可好?」
寶言才見了家人,知道大嫂也有了身孕,又想起那個夢來,心裡一時像火燒的一般難受。一邊是一家人,一邊是和夢裡完全不一樣的太子,寶言的心又開始糾結起來。
她幽怨地看了一眼蕭祺彥。
蕭祺彥用手點了一下她的鼻尖:「好了,過不了多久我們就出宮開府了,到時候,你把岳母接回去住都行。」
寶言哦了一聲,蕭祺彥叫人將飯菜端來,他不等寶言動手,直接先端起魚羹,舀了一勺,放在唇邊輕輕吹了吹,又送到寶言嘴邊。
寶言看看蕭祺彥又看看魚羹,張嘴吃掉了。
蕭祺彥笑笑:「好吃嗎?」
寶言點頭,魚羹是她最喜歡的,自打她嫁過來,幾乎每日都這道菜。但雖然每次都是魚羹,做法和用料卻時有不同,因此寶言總也吃不膩。
「今日是什麼魚?」蕭祺彥笑問,說著他又給寶言餵了一勺。
寶言想要接過調羹自己吃,被蕭祺彥讓了過去,沒拿到,只好又張嘴接了一口。<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