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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蕭祺彥不信,如果只是這麼簡單,她怎麼會恨得要咬死自己。
「還有記不清了,只記得他很壞,很壞,記得他傷害我的感覺,但不記得他做了什麼壞事。」寶言這話其實不算假了。
「夢裡的人,是我,還是只是長得像我?」蕭祺彥問道,他忽然想到,寶言或許不是重生,只是夢見了她前世的一些片段,她將夢裡的太子的當成了自己。
「不記得了。」寶言道,她當然不敢什麼都和蕭祺彥說。
蕭祺彥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到了真相,這正好能解釋為什麼寶言很多事不知道,卻對自己帶著厭惡,甚至恨意。
蕭祺彥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太冤了,平白無故替人背黑鍋。不過眼下,他也只能背著,畢竟雙生子的事,是絕對不能說的,萬一走漏了風聲,他自身難保,更別說保護寶言和她的家人。
以父皇的性子,若知道他是雙生子,他和胞兄都活不到現在,就連母后只怕也活不成。
蕭祺彥感到一陣疲累,他雙手將寶言抱緊,沉聲道:「你夢裡那個不是我,你信我,你是我這世上最看重的人,其他任何人、任何事,都比不上你。不要把那當成我,我會傷心的,你多看看如今的我,你身旁的我,好嗎?」
蕭祺彥溫柔沉靜的聲音裹著微熱的氣息,撲進寶言的耳朵,寶言心中只有微微觸動,因為她無法理解蕭祺彥的感情,甚至覺得他在說謊。
他們不過剛成親,即便他中意自己,娶了自己,可怎麼就有那樣深的感情了?竟比任何人都重要?寶言覺得自己的爹娘,兄嫂比蕭祺彥重要多了。
這無緣無故的深情,怎麼都不像真的。只是太子的語氣實在真誠,聲音也確實動聽,寶言才微微被觸動了,想著自己眼下也不能得罪太子,寶言便輕輕嗯了一聲。
蕭祺彥緊緊地抱著寶言,他沒有再說話。他覺得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寶言沒有重生,卻做了一些前世相關的夢,而且不是第一次夢到了。
如果寶言重生,蕭祺彥當下一定會對她坦白,說出所有的事。但她只是夢見一些事,蕭祺彥就另有打算。
兩人一直沒說話,寶言竟真的睡著了。
蕭祺彥沒有睡,他擔心寶言又做噩夢,他便這麼守著她,直到她睡得憨甜,甚至臉上露出微笑,他才輕輕吻過她後,安心入睡。
次日早上,也是蕭祺彥先醒,他睜眼後見寶言仍在自己懷裡,雪白的手搭在自己的心口,呼吸平穩,想來是沒有做噩夢。
蕭祺彥看著天色,知道該起身了,便輕輕戳了戳寶言的臉頰。
「寶言,該醒了。」
寶言拿手背蹭了一下剛才被蕭祺彥戳過的地方,迷迷糊糊地睜眼。
「該起了,今日要謁廟。」蕭祺彥道。
寶言眯著眼看看蕭祺彥,眼睛又閉上了。蕭祺彥笑笑,湊到她耳邊:「再不醒,我可不饒你了。」蕭祺彥說著,往寶言身邊靠了靠。
寶言感受到有東西抵著自己,忙睜眼,直接坐起身,兩隻腿迅速挪動,離著蕭祺彥遠遠的。
「你先起吧。」蕭祺彥低低笑了兩聲道。
寶言喚了翠柳進來,她從蕭祺彥身上跨過下了床,翠柳和青竹忙為她更衣。
蕭祺彥等著晨間的躁動平息了,才從床上下來,這會兒寶言已經梳好妝。
翠柳端來茶,寶言剛端上手準備吃一口,有宮女說蘇良娣過來給太子和太子妃請安。
寶言瞥了一眼蕭祺彥,蕭祺彥道:「叫她回去,不用請安。」
寶言輕輕吹了口茶,抿了一口,沒吱聲。東宮嘛,肯定是太子殿下說了算,他叫蘇良娣走的,可跟自己無關。
宮女沒有再來報,蕭祺彥兩人都以為蘇音音回去了,等他們到了正殿,卻見蘇音音等在那呢。
「給太子和太子妃請安。」蘇音音今日裝扮仍是莊重有度,只與寶言有細微之差。寶言心道,莫非她還想跟著自己謁廟?
蕭祺彥道:「不用每日來請安。」
蘇音音見蕭祺彥對自己態度冷淡,心中越發妒火燒得旺,只道:「這是應當的,禮數如此。」
寶言笑道:「蘇良娣到底出身名門,真的好規矩,那往後晨昏定省,每日過來吧。」
蘇音音沒想到寶言會這樣說,明顯愣了一下,只能回了聲是。
看到蘇音音,寶言就想起夢中她對自己說的話,最後也是她逼著自己死的。太子眼下與夢中還有些不同,蘇音音卻和夢裡一模一樣。
蕭祺彥看看寶言,他心中越發篤定,寶言定是夢見過前世了,她對蘇音音也厭惡著、憎恨著。
「太子妃這麼說,你便這麼做吧。」蕭祺彥道,說完,他牽起寶言的手。「不要耽誤吉時,咱們走吧。」
蘇音音忙道:「我伺候太子和太子妃。」
蕭祺彥道:「伺候?等下孤與太子妃坐肩輿,你來抬?」
蘇音音頓時臉色煞白,她實在沒想到太子表哥竟然能對她說這樣的話。成親前,她就知道太子對自己沒有男女之情,但總歸對自己也是客氣的,沒想到成親後,他竟這般不給自己臉?是為了做給太子妃看,還是他本就這樣無情……
寶言也沒想到蕭祺彥能說出這麼刻薄的話,他倒不怕蘇音音到皇后跟前告狀?
「蘇良娣有心了,瞧你身嬌體軟,大概抬不動我。」寶言笑道,蕭祺彥都那麼說了,她當然要跟著他說下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