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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你這是何意?」明大家黑著臉道。
安王忙上前將那手套那起, 塞進了袖兜里,一臉歉意:「讓明大家見笑了, 從前我有一位夫人, 也是擅書畫,這是她生前用過的東西,她最喜孟大家, 以前經常觀摩。」
明大家看看安王,總覺得安王醉翁之意不在酒,不像是叫他來鑑定的。
明大家翻看字帖,只見裡頭夾著一幅字。虞宓一看, 那不是自己之前臨的麼,安王還真是能找事。師父看著要被氣壞了。
「這字,怎麼瞧著像你寫的。」明大家對虞宓道。
「許是練字之人也習孟大家的字吧。」虞宓笑道。
明大家看看虞宓,再看看安王,覺得這事不那麼簡單。莫非這安王便是讓自己徒弟,猶豫不決要回京的人?
只聽安王又道:「真是罪過,這是我那過世的夫人,從前寫的字。」
明大家黑著臉:「殿下請將過世的夫人之物,好好收著才是!」
安王看虞宓:「老先生教訓得是,確實要好好收著。」
說了兩次過世的夫人,看樣子是說給自己聽的了。好麼,反正她現在是虞芸,虞夫人過世便過世了。
明大家這才開始看這帖子,字帖當然沒問題,是難得的珍品。
「你也看看。」明大家道。
「是。」虞宓說著從袖兜了拿了手套,認真地看起來。這字帖她在王府時曾練過無數遍,要是沒練過這帖子,虞宓大概也不會入明大家的眼。說起來,還是得感謝安王。
安王看著虞宓,見她一臉認真地看著字帖,像是沒見過似的,心裡冷笑,真是慣會裝模作樣,也不知道她現在心裡到底怎麼想的。安王心裡原本是怒火衝天,這會兒看到虞宓,心裡則是又愛又氣。
虞宓看過後,將帖子放回盒子,摘下手套道:「以我淺薄的見識來看,這是難得的珍品。師父,您覺得呢。」
明大家點頭:「確實是珍品,王爺,鑑定好了,正品無疑。我還要給徒兒授課,就不留你了。」
安王見明大家趕人,也不氣惱,讓流雲拿了盒子,倒了聲謝,便告退了。臨走前還深深地看了虞宓一眼。
安王一走,明大家將虞宓帶到明家為虞宓準備的小院子。
明大家問虞宓:「你與那安王從前便相識的?」
虞宓知道瞞不過了,規矩地跪在師父面前:「徒兒不孝,騙了師父。徒兒便是安王口中那個過世的夫人。」
明大家確實有些來氣,看了虞宓一會兒,一言不發地離開了小院。
虞宓不敢喊,也不敢追。
明大家一連幾日沒有見虞宓,虞宓心裡慌慌的,師父會不會把她逐出師門呢。若真那般,她也無怨的,畢竟她騙師父在先。
虞宓沒見到明大家,安王倒是隔天就來,已經又來過兩次了。明大家一開始都是說不見,可安王是誰?手上的好東西可太多了。每次都拿著讓明大家無法拒絕的名畫或者孤本,明大家哪受得住?每次都是氣呼呼地將人放進來。賞完好東西,就讓安王滾蛋。
這日安王又來了,帶著《簪花圖》,聽聞明大家最近正痴迷篆刻,還帶著一些難得的石頭。
明大家這次都沒攔著安王,反正他總歸禁不住誘惑的。
安王這次卻沒急著呈上名畫,問道:「怎麼不見先生的高徒?」
明大家現在當然知道安王是為虞宓而來,昨日他已經把虞志海叫來罵過了,對虞宓和安王之事也基本上都知道了。
「她學藝不精,還想當大家,自然正在刻苦練習呢。」明大家道。
聽老先生說虞宓要當大家,安王心道,這一點虞宓倒是沒撒謊,是真的喜歡。難怪他從前就覺得虞宓在寫字作畫時看著才最真實,大概也就這個時候,她才沒和自己演戲。
「不愧是先生的弟子,有志氣。」安王笑道,「不知晚輩有無眼福,見識高徒的字畫?」
見人不行,看字畫還是可以的。明大家讓人取了虞宓的一幅字,一幅畫來。
「這都是近期之作,雖不成氣候,也不至於污了王爺的眼。」明大家說的時候,語氣還是有些得意的,虞宓天資高,他心底是很看重的。
安王沒想到虞宓離開之後,在字畫上的造詣竟然已經達到這樣的高度。看來打聽來的消息不假,她這幾年一直在潛心書畫。難道她離開自己就為了這個?他又沒綁著她的手不讓她寫……
「不愧是先生的高徒,虞姑娘將來必成大家。」安王笑道。
明大家看看安王:「是啊,老夫對她可寄予厚望呢。」
安王被明大家看的有點意外,莫非明大家也知道虞宓的身份?不會,最起碼他第一次來的時候還不知道。應該是他來過之後,虞宓才說的。這個女騙子,連先生都騙!虧得明大家沒把她逐出師門。如今明大家親口說對她寄予厚望,想來是要護著了。果然他的宓兒,最會哄人心。一個虞志海不算,又來了一個明大家!
「先生,晚輩有個不情之請,書畫院近來正想辦一個當世青年學子的書畫展,高徒的書畫,晚輩覺得當屬翹楚,不知可否也展出一二幅?」安王恭敬地道。
明大家看著安王,這事對於虞宓來說自然是好事。只是不知道安王打的什麼主意。
「這事,老夫還得問她自己的意思。」明大家道。<hr>